“嗯?”赫敏还是不理解,“可是你跟里德尔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们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过。”
罗恩跟赫敏从哈利身前对视一眼,他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可,可能就是担心他吧——他是个好人,他是为了救大家才……”
说起这个哈利终于想起什么了一样猛地抓住赫敏和罗恩的手,表情从原本的忧郁瞬间变成了惊恐,“等一下,就是你们刚刚看到了吗,里德尔,里德尔那张脸!”
“他的脸怎么了,不还是戴着那个眼罩吗?”
罗恩眨眨眼睛,另一只手放在头发蓬松的后脑勺上挠挠,感觉有点跟不上哈利的思路。
赫敏倒是品出了一点不寻常,她回抓住哈利的手,似乎是想给予他一点力量,“你在哪里看见过他是吗?你当时看见他跟看见鬼了一样,不过他确实跟之前长得有点不一样了。”
哈利回想起那张脸生生哆嗦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赫敏和罗恩只看见过还是日记本的里德尔,没见过灵魂状态的他。
“他跟黑魔王——就是日记本里的那个,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
罗恩惊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而一旁的赫敏则是皱起眉头说:“你没有看错吗?”
“真的,一模一样。”哈利生怕他们不相信他极力想要描述出那种惊人的相似度。
“好的好的,哈利。”赫敏钳制住哈利急得不知道怎么比划的手,安抚他,“我们相信你。”
“twin brother,我们记得的。你之前跟我们说过黑魔王当时提到了里德尔是他的亲生弟弟。”
赫敏自己神色也有些恍惚,这件事情确实难以让人一下子相信——谁能想到一个比自己小的学弟会是黑魔王的亲人呢,还是双胞胎弟弟的那种。
罗恩这才后知后觉,刚要大声开口就被眼尖的赫敏站起来一把捂住。
“呜呜——唔!”
夹在他们两个人下方中间的哈利双手捂脸,感觉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所以,他真的是黑魔王的——弟弟?”哈利感觉自己在说“brother”这个词的时候几乎难以呼吸,“怎么可能啊……”
“哈利,邓布利多校长当时真的只跟你说了那句话吗?所以他知道的对吗,知道里德尔其实就是黑魔王的亲弟弟。”
赫敏确认了罗恩不会再发出怪叫后弯下腰,将手轻轻放在哈利的肩膀上。
“我——我不知道——”
模糊的记忆翻涌上来。
在那个时候,银色星星袍的老人藏在半月眼镜后的眼神原来有这么深邃吗?
“twin brother,你听到他这样说了?”
老人的手如一片羽毛般搭在他的肩膀上,宽厚而具有力量的。
“是的教授,我绝对没有听错!”
“放轻松孩子,我没有认为你听错了,相反我很相信你的记忆。”
“那,教授,里德尔真的是……”
“哈利,塔纳托斯是个好孩子,任何人都不该因为一句话而随意怀疑或否定别人……”
记忆在这段话的结尾彻底黑了下去。
自己就好像突然变成提绳上的木偶,在他的掌心里、在他编织的梦里沉沉睡去。
——不,不是这样的。
“或许他知道——只是为了别让我们害怕,毕竟,毕竟这种事情太奇异了一点,对吧,赫敏罗恩。”
“呃——或许吧。我们应该相信邓布利多校长。”
……
外套虽然被烘干了,但是塔纳托斯还是不愿意在洗干净之前穿上它,只好随手搭在左臂臂弯里。
tom还是习惯性的窝在了领口上,他其实有点怀疑自己的领口已经被它扯变形了。
算了,反正也只是一件衣服而已,随它怎么办吧。
“塔纳。”
蔚蓝的天空倒映在他的瞳孔里,雨水滑开了一条一条的泪痕。
塔纳托斯停住了脚步,有风偷偷穿过埃尔维斯的衣角,卷着清澈的水雾毫无保留地扑向了他。
“滴答。”
水珠顺着叶尖忽得坠入映照着阳光的水洼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埃尔,又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面色如常,仿佛完全不记得埃尔维斯之前奇怪的举动了,语气跟朋友间简单的打招呼一样。
但是,他们之间仅仅是几米的间隔,却让埃尔维斯觉得下一步就是深不可见的天堑。
他一直都是这样,埃尔维斯。
他对自己说。
之前抱着目的去抵抗又顺从地接近他的时候不就感受到了吗——他一向将所有人都排除在世界之外。
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深刻过而已。
荆棘鸟啊,一种善于忍耐孤独与痛苦、永远忠诚而坚定的神话生物。
你比我痛苦吗?
你跟我不一样吗?
“一点小事而已。”他勾起嘴角,又露出那个熟悉的、软和的微笑,仿佛毛毛狗翻出了肚皮。
他踏出脚步。
走廊上那么安静,只能听到鞋底跟瓷砖的碰撞声和清浅的呼吸,外面是淅淅沥沥连成线的小雨,宛如一条条闪着星光的银丝般垂下,编织着天空和大地的梦乡。
他低下头,一边将脖子上挂着的黑色项链解下一边向少年走近。
“拿着它吧。”
小巧的告死鸟悬挂在半空中,塔纳托斯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上面那道浅浅的划痕。
它就这样落入他的掌心,带着前主人的温度,比他的手心更加灼热。
就好像他握住的不是一个挂坠,而是一团微微颤动的火苗。
“握紧。”埃尔维斯伸出手,将塔纳托斯拿着项链的右手手指推入,虚虚地包裹住它,“送给你了哦。”
灰头发的少年歪着脑袋看他,有些长的发丝垂下来,发尖若有若无地触到了他的手边,带来一点细碎的痒意。
手里的告死鸟明明是圆润的轮廓,塔纳托斯却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
那不是属于他的。
“告死鸟……带来死讯。”塔纳托斯低下头仔细端详着,tom也静悄悄地探出脑袋。
埃尔维斯眨眨眼睛,浅浅的酒窝重新在嘴角显露,“是的,你的信使。”
是的,你比我痛苦,你跟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