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糟糕了……”有人轻声呢喃着。
只见人群的中央,原本扣着的小矮星早已经消失不见。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诡异的沉默弥漫在所有人的心中,那种熟悉的黑暗气息再加上小矮星身为伏地魔走狗的标签,一切都似乎开始朝着他们最恐惧的方向倾倒而去。
不,停止,停止你的思维发散,什么都没有,只是简单的潜逃而已——这个狡猾的前任食死徒。
只要再次抓到他就好了。
零零散散的巫师们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随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低下头去,坚决不流露出一点自己的想法。
……
这件堪称魔法部新一件重大事故的意外很快就在第二天登上了《预言家日报》。
随着猫头鹰定时涌入礼堂,大部分订阅了日报的学生都议论起了这件事。
哈利一翻到那页差点惊慌到从餐桌上跳起来,但是赫敏马上反应过来将他拽了下来,避免他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招到这边。
“不!赫敏,小矮星逃走了!”
赫敏神情镇定面对着他:“哈利,放轻松一点,魔法部已经确认了真相,再说小矮星的那段记忆还在校长室的冥想盆里呢,小天狼星不会出事情的。”
这么一说哈利也很快安定下来,意识到其实小矮星的潜逃不过是“畏罪潜逃”的一种罢了,这种行为只会加速对他的指控,并不会对小天狼星的翻案带来什么大波澜。
想到这里他也有一点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就是说……”对面在狼吞虎咽的罗恩也在百忙之中抬起了头,冲哈利安慰了几句,“……校长都没说什么,哈利你不用着急。”
哈利抬头看向教师席,果然看到邓布利多笑着朝他点点桌上的小蛋糕。
他朝他挥挥手,心上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不过……
就在这时,昨天还跟小天狼星吵得超级凶的斯内普走到了邓布利多身边,他弯下腰凑到老人的耳边耳语几句,邓布利多原本脸上放松的表情瞬间严肃了下来。
他唰得站起来,直接跟斯内普离开了礼堂。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哈利愣在座位上,有些不明状况地自言自语道。
也一样看见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离席的赫敏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少了两个特别的家伙——埃尔维斯和塔纳托斯。
“绝对出事了,邓布利多校长很少会露出那种表情。”赫敏转过头看向他们,稍微推测了一下说道,“难道是里德尔他们吗,我看他们今天早上好像一直没来礼堂……”
“难不成他又生病了?”罗恩插嘴一句。
顿时,两人纷纷看向他,罗恩被他们看得一哆嗦,手里的食物都差点掉盘子上了,“怎,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里德尔他上学期不就生病过一回啊。”
哈利和赫敏不约而同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说的对,只是……”
赫敏明显感觉到一层灰蒙蒙的雾笼罩在她的心头,不安像是野蛮生长的藤蔓般隐蔽地缠绕紧血管,连呼吸都会带来下一步就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恐惧感。
太顺利了,为什么所有困难都完成的这么“顺利”。
这并不是说结束困境的代价不惨烈,而是一切的“迎刃而解”总是带着一种剧目表演的宿命感——不是我们走到这一步终于胜利了,而是我们走到了这一步终于可以胜利了。
被动与主动仅仅一个字之差,却给她带来难以描述的悚然感!
所以,邓布利多真的明白吗,他真的知道里德尔到底是什么人吗?
赫敏看了一眼有些懵懂的哈利和迟钝的罗恩,只觉得喝进肚子里的牛奶开始变冷,刺激得她浑身发抖。
“赫敏,你怎么了?”
他们关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里面的担忧是那么的真切,赫敏忽然觉得自己又被太阳温暖起来了。
她抬头看着他们,定了定心。
邓布利多校长不会不知道这个学校里的一切,他允许一切的发生,那么里德尔的存在或许是另一种说法。
但不论是什么,她都会保护好自己的朋友。
Forever。
另一边,当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赶到医疗翼时,看到的就是已经醒过来的塔纳托斯。
没有吃早饭的埃尔维斯搬了个小凳子正陪在病床旁边,手里削着一个苹果,庞弗雷女士应该是去拿药了,没有站在旁边。
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埃尔维斯从凳子上站起来向两人打招呼。
“邓布利多校长,斯内普教授。”
邓布利多向他友好地点点头,斯内普则是谁都看不爽似的哼了一声就算是应答了。
“今天辛苦你了埃尔,你早上应该还有几节课,这里就先交给我们吧。”
埃尔维斯也没有拒绝,他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顺手放进床头柜上的果盘里,说了句好的,就凑到塔纳托斯耳边说了几句。
“那我先走了?”
轻轻的呼吸扑洒在塔纳托斯的颈边,微微有点痒意。
塔纳托斯偏了偏头,嗯了一声。
埃尔维斯走了,斯内普作为院长言语带刺地关心了几句就顺着邓布利多的话也先走了,整间医疗室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邓布利多和塔纳托斯两个人。
“塔纳。”邓布利多的眼神藏在半月眼镜之后,所有锐利的揣测从来没能真切地拨开塔纳托斯那张虚伪的皮囊。
到底邓布利多是害怕装模作样的最后结局并非他所期望的,还是说早就将塔纳托斯已经归类到需要防备与警惕的类别了呢?
致命的尾针在两人的头顶高悬,命运似乎将在这里,彻底划出结局的分界线。
“对于你的身体,你或许有什么猜测吗?”
塔纳托斯就靠在床上,面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总会变好的,我一直保持这样的想法,教授。”
他扯出一抹僵硬的、但又略显病弱的笑容,再次说了一遍那句话:“总会变好的。”
这是一种愿望吗,或许也可以称得上是。
邓布利多的眼神沉了沉,翻覆的情绪最后都湮于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