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托斯站起来,跟着他们一道走出礼堂,在他的余光中埃尔维斯抚摸过tom柔顺的猫毛,朝他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
当他们走到魁地奇球场的时候,这里已经大变样了。足足有二十英尺高的树篱把整个场地都包围了起来,通道中没有光源,看上去黑漆漆的。
没有等很久观众们就纷纷入场了,天幕也开始渐渐转向深色,唯有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甚至不需要燃起火炬就可以看清场地。
塔纳托斯抬头遥望向那片星河,摩羯座的光芒几乎要把周围的星星都掩盖掉了,闪烁的双三角一刻不停地驱赶着周围的一切。
他收回目光,轻轻勾起了嘴角,捏着魔杖的手都微微收紧了几分,活跃的兴奋在他的脑中如翻覆的浪花般回荡着。
“我们会派教授在外圈巡逻,如果遇到困难需要救援,就朝天发射红色的火花,我们会尽快赶到来救助你们,知道了吗?”麦格教授对勇士们说。
像是还有点不放心,她又说:“记住,你们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如果支撑不住一定要及时求助,不要强撑!”
麦格教授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几个勇士都乖巧地点点头。
巡逻的教授们很快就分散到了迷宫的周围,巴格曼见他们准备好了就开始说话了。
“女士们先生们,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比赛就要开始了!”巴格曼喊道。
他洪亮的声音传的很远,把禁林里的鸟儿都惊得飞起来一群,但是大家都没心思去关注这些了,他们期待着之后的喊话。
“在比赛开始之前我先来报一下当前的比分:塔纳托斯·里德尔——91分,第一名,霍格沃茨学校!”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扬起下巴“谦逊”地接受了大家的注目礼。
“哈利·波特——85分,第二名,霍格沃茨学校!”巴格曼喊道,“威克多尔·克鲁姆——80分,第三名,德姆斯特朗学院!芙蓉·德拉库尔——63分,第四名,布斯巴顿学院!”
巴格曼话音刚落,大家便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为所有勇士!
塔纳托斯走到迷宫正前面,身后响起了巴格曼的倒计时。
“听我哨声——三——二——一!”
随着一阵短促的哨声,塔纳托斯投身进了漆黑的迷宫入口。
高高的树篱几乎要把所有光源都吞噬了,塔纳托斯抬起头时只能看见一段窄窄的夜空,他能听到后面时不时响起的哨声,暗暗加快了脚步。
“荧光闪烁。”
微弱的光亮从他的杖尖亮起,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一只漆黑硕壮的阴影突然横插在了塔纳托斯的眼前。
仅仅是景象在脑中呈现,他就下意识使出了咒语,代表着四分五裂的光芒毫不犹豫地直接命中了最肥硕的连接点,随着无声的嘶鸣,塔纳托斯一个盔甲护身就挡住了飙射出来的鲜血。
看来又有一个新晋乌鸦嘴了——那是一只八眼蜘蛛。
不过,这里应该不止它一只。
重重的黑影从尽头处涌现,它们如同趴伏在漆黑甬道中的幽魂,一部分甩着黏糊恶臭的蝎尾,还有一部分传来蜘蛛脚踏地的声音,危机无端迫近。
塔纳托斯眉头一挑,往后撤出一段活动空间后就开始向前抬脚。
“Avada Kedavra(索命咒).”
腐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甬道,一道接着一道,无差别地射杀每一只敢于靠近的魔法生物,落下的尸体几乎要堵住狭窄的甬道,而塔纳托斯仍然一步一咒地慢悠悠向前,仿佛这不是屠宰场,而是他的后花园。
过于活跃的兴奋早已超过了上限阈值,它们如同会无限增殖的水母一般在他的脑域中衰败再分裂,一千次一万次,挤满他所有感知外物的器官,淫靡香甜的混乱再次蒙住他的世界。
直到它们核桃般大小的脑袋里总算生出了畏惧的,开始纷纷后退后,这场毫无人道的屠杀才堪堪停止。
“Good kids(好孩子).”塔纳托斯放松地将魔杖尖朝下,向它们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然而他一向前,那些原本僵硬在原地的幸存者炸尾螺就恨不得长二十条腿似的落荒而逃。
一群胆小鬼。
塔纳托斯隐去笑容,抬头看看右后方冉冉升上天空的红光,因为周围树篱的局限他只能看见最后一点尾光。
猜猜吧,是芙蓉还是克鲁姆?
为了让波特那家伙走到最后,小巴蒂可是下了一点小小的咒语呢,别反倒是他最先撑不住。
【尼娅。】
【我在。】鼓动的黑影从漆黑中显现,它在前面带路,【我感知到他的踪迹了,就在我们后头。】
【一个幸运儿。】塔纳托斯评价道。
可不是吗,身为救世主时地狱笑话一样的幸运,还有此刻选择了一条已经被前人清理过的甬道的幸运。
只希望他这种幸运能一直保持下去。
塔纳托斯不再停留,他跟着戈黎尼娅一同向前走去。
但是很快他就被一条死胡同挡住了去路,周围的光更暗了,他只能些微微看清前面有一只人头狮身的怪物——那是斯芬克斯。
当它转过头看他时,一阵暗哑低沉的声音从它的口中吐出:“你已经很接近你的目标了,最快的办法就是从我这里过去。”
“只有答出我的谜语,你才可以过去——一次没有猜中,我会扑上去,不回答,我就让你走开,不会伤害你。”
“请说。”塔纳托斯眯起眼睛。
斯芬克斯坐直身体,将谜语念出:
【先想想什么人总是带着假面,
生死无有,谎话连篇。
再想想在快乐的最高点,
你是承认或者拒绝。
想想去否认的时候,
什么最难说出口?
再告诉我人生最重要的那天,
哪组字曾反复出现。
最后告诉我什么东西总是不曾停歇,
中间的中间,结局的尾边?
现在把它们连起来,回答我,
什么是你最难以释怀的生物?】
塔纳托斯静静地、沉默地、永久地望着它。
有一瞬间,他仿佛从它睿智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褪色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