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介绍完自己后就缩回到《唱唱反调》后去了,似乎没准备解释解释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最开始的那句话。
哈利奇怪地想要挠头:“所以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卢娜翻过一页纸,又朝他笑了笑,“她玩的不太开心,帕德玛认为你不肯跟她跳舞,对她也不是很好。”
“但是我想我是不会在乎的。”她像是在接上一句话,又像是另起了一句,让人完全搞不清楚她到底在说是如果她跟哈利跳舞的话她不会在乎这些,还是说她只是不会在乎这些。
罗恩在一旁张大了嘴,而金妮则是捂着嘴防止自己咯咯地笑出声来,纳威还在状况之外,捧着他的米布米宝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家。
在大家奇怪的反应中,卢娜最后还浑然不觉似的若有所思地补上了一句:“我不太喜欢跳舞。”
好吧,哈利是真的被她给搞糊涂了。
他抬起手看看腕上的表,对他们说:“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跟赫敏得先去其他车厢看看了。”
罗恩顿时闭上了张大的嘴巴,语气平平地回复:“对,是该到时间了,你们可以去别处转转,看看马尔福他们在耍什么把戏,或者抓住克拉布和高尔的小把柄什么的……”
“罗恩,我们不能滥用职权!”赫敏严厉地打断他的话。
罗恩听罢,直接双手一摊就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像是完全拒绝与赫敏他们说话。
有点糟糕的发展。
赫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拽着哈利出去了。
……
“小朋友,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高高竖起的堡垒中,老人苍老的眼神依然如鹰爪般锐利,仅仅只是对视就仿佛已经被天空的猛禽狠狠扼住了命运的后颈。
“我就是特地来见您的,格林德沃先生。”他面色冷淡,没有丝毫退却的怯意,“如果真要讲起来,其实我跟您也差不了多少岁数。”
“哦——”格林德沃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了一下,最后慢悠悠地收回,“可惜这也跟我毫无关系,如果你是想知道老魔杖的事情,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纵使是人已入老年,格林德沃身上代表辉煌曾经的风暴却从未停歇,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可听见的人们下意识地就会去选择相信。
吸引着巫师们垂拜在他脚下的屈服力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散去,应该说这段久远的监禁时光磨损了这位魔王曾经宏大的志向,更打磨了他真正的意志与曾经模糊的诉求。
有点遗憾,但也愿意就此为……赴死。
“不不不,格林德沃先生,我想您应该是理解错了。”少年站在阴暗的楼梯口,窗外斜照下来的阳光完全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的唇角微勾,露出了出现在这片地界后的第一个微笑。
“我是为老魔杖而来,但是我的目的却不是它。”莱拉嘴里叼着他额边垂落下来的发丝,小小的豆豆眼好奇地看着对面头发花白的老人。
塔纳托斯走近一步,手插入风衣的外口袋中,“我知道老魔杖在谁的手里。”
意料之中的,原本还一副颓丧老人风的格林德沃瞬间站起身来,巨大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阴影的拉长沉重地落下,有那么一刻塔纳托斯下意识地攥紧袖子中的魔杖。
多致命的气场啊——因为邓布利多吗,就算是一种可能的猜测也不愿意有人因此而去伤害他……
感人至深。
应该是这么讲的对吧。
在格林德沃真正被撩起杀心的那一刻,塔纳托斯从风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两根仍然散发着光华的红色羽毛。
或许旁人还一眼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个旁人之中绝对不包含格林德沃。
仅仅是一个照面,他身上原本升腾的杀意就尽数消散下去,另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代替了它重新席卷了这间狭小的囚室。
塔纳托斯毫无感觉似的把羽毛放在手心,伸向前摊开给格林德沃看。
“放心,格林德沃先生,我不算是邓布利多教授青睐的学生——我可不敢去比救世主在教授心中的地位,我只是跟福克斯关系比较好而已。”塔纳托斯眼中藏着戏谑,“但是仅仅如此应该也能证明我的诚意了吧。”
格林德沃沉默了一会儿,良久冷呵一声拿走他手上的凤凰羽毛。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授意,福克斯也绝对不会容许别人拿走自己的羽毛,所以说这还是过了邓布利多的明路——至于另一个“学生”……
格林德沃嘴角霎时间拉平,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隐隐作响。
“你想做什么?”他问。
“我希望您能陪我演一场小小的戏——”
记忆到此结束,银色的记忆之外的类银色包裹物脱落,原本毫无修饰的记忆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如果当初里德尔选择去看那瓶玻璃瓶中的记忆,看到的也只能是塔纳托斯来到纽蒙迦德质问并杀死格林德沃的场景,而这一举动也刚好能帮助塔纳托斯评估后续的发展方向。
毕竟里德尔的信任是他行动顺利进行的关键项呢。
不过好在事情一直在向最好的方向走去,塔纳托斯故意让大家的举动大致沿袭那个世界的世界线发展,虽然用这种方法进展速度不快,但是胜在安稳。
塔纳托斯撑在洗漱间的镜子前,慢慢清空已然有些负载的大脑。
就在这时,他印在地上的影子动了动,一股奇异的电流感窜上他的脊骨,刺得他眉头一皱。
【戈黎尼娅?】塔纳托斯强忍着不适在脑海中叫道,【你做了什么?】
不用戈黎尼娅说,塔纳托斯也知道绝对是它那边出了事情了,戈黎尼娅一回归他的影子强烈的分异感就如开闸的洪水般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仿佛要把它完全驱逐出去才行。
戈黎尼娅没有回话,蠕动的黑色物质尝试着离开了他的影子,分异感瞬间跟融化的雪水般从他的血管中退去。
塔纳托斯手一软,差点没磕在洗手台上。
身后黑雾在地面上匍匐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凝实成一个形状,它越来越高,最后在镜面上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也印出了塔纳托斯猛然睁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