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师兄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行尸追着跑。”琼乐听这话总觉得风澜讯在说浑话骗他,但想起萧师兄骂风师弟是狗的时候,突然觉得萧师兄说的对。
他还是不赌了,贴脑门就贴脑门吧。
“啧,说的也是。”风澜讯想起在秘境里,尚弦月杀筑基金丹行尸跟砍瓜切菜似的,也觉得不可能。
唉,想看尚弦月的热闹可真难啊!
顺手将心大睡的正香的小崽子揣进琼乐怀里。
“还没说你看见什么了,怎么停这——我靠!”雾气浓重刚刚没仔细看,过了接见客人的堂屋,连着后院连片的荷塘,这暴发户的特色装修。
不是皇商冯府府邸又是哪里?
“我刚刚好像看到应钊他们进去了。”琼乐见风澜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道,“风师弟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风澜讯表情奇怪,半晌艰难憋出一句,“对我来说是有点问题。”
琼乐担心道:“什么问题?你来过这里?”
“这地方原本是皇商冯家,我是来过,至于问题——”风澜讯迟疑一瞬才继续说道,“他们家大小姐死活非要嫁给我,她还逼婚,这算问题吗?”
琼乐:…………
他觉得,风师弟就像一把双刃剑,只有萧师兄才能克制他,他回去就和萧师兄好好学学怎么骂人!
“啊哈哈,那不是算你小子好福气吗?”琼乐对着风澜讯假笑并竖了个大拇指。
“啧,跟你不好说,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风澜讯想起冯常漪视线落在他身上时那种阴湿的感觉就像有壁虎在身上爬。
“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呢,先找应钊他们吧。”琼乐说完跳进院子里,一手抱孩子,一手横剑等了一会儿,没发现异样才向上招了招手,让其他人下来。
几人三三两两背靠在一起,持剑进了堂屋,黑黢黢一片但什么都没有,也不见应钊几人的身影,穿过堂屋就是那一大片的荷塘了,弯曲几折的廊道架在水上,还是空旷安静的。
“这冯府不会也都遭难了吧,一个人都没有,也看不见混乱的痕迹,这里的人是凭空消失了吗?”琼乐低声道。
“不会,至少冯家人肯定还有活着的。”风澜讯隔着衣服看向被黄符封着的黑石。
冯家的稀有矿石指的是鬼王遗骸,那靠开矿发家便是无稽之谈了,是有人在借冯家之手将鬼王遗骸送到想送的人手里,至于他手里这块是不是意外,倒不好说。
廊道对于几个持剑的高大男子而言不好施展,一行人排成一排谨慎从荷塘上走过,雾气浓厚,几人离得不远,看对方还是模糊的。
风澜讯早知道这荷塘不小,廊道也不近,但在雾气掩映下还是觉得这段路愈发长了,像是鬼打墙一样走不到头,周围越来越安静了。
不对,连琼乐几人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向后退两步,手往背后一抓,抓到了个人,湿淋淋的,风澜讯心下一惊,不等这东西反手抓他,拔剑向后一划也不管打没打中,背靠桥栏杆,向前后方向观望着,雾气掩映下,什么都看不到。
这雾气变得越来越浓了。
突然右手侧的雾气被一道身影冲破,风澜讯剑已经架在那身影脖子上,正打算“分头行动”却见这人正是琼乐,对方见到他也有些错愕,随即指着他身后慌张大叫,他不明白琼乐的意思但当他看到琼乐身后追着的泡的发白肿胀的行尸时瞬间意识到身后有什么。
迅速弯腰的同时,行尸破溃流脓的手臂也从他原本脖子的位置挥过,剑钉进地面支着身子,一脚将身后的行尸蹬进了水里。
从储物袋里摸出张空白符纸,咬破指尖在符纸上落下,蜿蜒画下一串符号,夹在双指尖,吹口气,那符便点燃了,朝着雾气扔过去,喝道:“风来!”
平地刮来一阵邪风,雾气瞬间被驱散,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他们八人之间几乎每隔一人前面就插进一具行尸,有一人已经不见了。
“风师弟你这符没用啊!”一个弟子抱怨道,“这下这下好了应钊师兄没见着,先搭进去个人。”
“啥也不懂就把嘴管好,这符对外面那些追着活人跑的散养行尸当然管用,你也看见了。”风澜讯说着看他一眼,那弟子将头低下了,“但是里面这一群是有人操纵的,从借着雾气插进队伍中间就能看出来。”
“也就是说,鬼族就在附近?”琼乐帮着另一个弟子将行尸头斩下,尸身踹进荷花池。
风澜讯点点头。
“那是什么!”一个弟子惊叫道。
廊道尽头,一袭火红嫁衣的女子静静站在那里,头上盖着盖头,露出的唇角挂着甜美的笑,衬着暗沉的夜色不仅不让人觉得亲近,反而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阴邪之感。
风澜讯确是知道,这人很有可能是冯常漪,毕竟他逃走那日他的婚服已经送到院里,那同样冯常漪的嫁衣怕是早就赶制好了。
“是冯家人,抓住她!”风澜讯说罢便前去追。
一行人追着那嫁衣女子一路进了冯家祠堂,风澜讯跟着追了进去,琼乐等人分头将祠堂团团围了起来。
祠堂里祖宗牌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数十具被钉穿在墙上的尸体,一袭嫁衣的女子跪在尸墙前,双手合十似在祈祷,风澜讯径直上前,用剑将盖头挑落,露出的却是冯屏翠的脸。
冯屏翠?
“郎君,你回来了。”
被挑掉盖头,不但没惊慌反而眉开眼笑,娇娇柔柔道。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冯屏翠这种情况下会怎样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这个反应,这人不是冯屏翠!
“你到底是谁?”风澜讯说这话时,手里的剑已经抵上了她的脖子。
“是我啊郎君,常漪。”冯常漪对抵在脖子上的剑视而不见,一双苍白的手扯住风澜讯衣摆摇了摇,像是小娘子在对自己的夫君撒娇一般。
剑贴上皮肤,刺痛传来,冯常漪不得不放手向后躲了些才没让剑划开脖子,水漫上眼眶,眼泪要落不落楚楚可怜的样子若是寻常男子见到定然心生怜惜,可惜遇见的是风澜讯,一个半生不熟的瞎子。
“冯屏翠哪去了,你怎么顶着她的脸?”
面对风澜讯的疑问,冯常漪讽刺一笑,“郎君对我心狠,倒是记挂她,但郎君记挂她也无用,因为她死了。”
“什么?你杀了她?她是你亲妹妹!”饶是风澜讯向来吊儿郎当也恼了。
“这不能怪我啊郎君,要怪就得怪你!”冯常漪娇嗔道,“怪你嫌弃我身子脏了不和我一起,也怪你为何喜欢上的是她!”
风澜讯气极,冷笑一声点点头,“对,怪我,怪我非听她的去将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救出来。”
“矫揉造作,想与你搭话,还要用我做借口的贱人。”冯常漪这样说。
啪!
风澜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他从来不打女人,冯常漪例外,她不是人是畜生!
冯常漪被打的偏过脸去,却是突然笑开了。
“郎君打得好,我也早看这贱人的脸不顺眼了。”
酥痒感从指尖蔓延开来,风澜讯只觉得恶心得想砍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