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怎么变小了不少?”萧疾最先发现了不对劲。
“伤成这样了,正常——”风澜迅下意识接道,马上又意识到霍景深和萧疾并不知道朔妄其实是妖族的事。
完蛋,说漏嘴了。
“你知道?”霍景深看向风澜迅问道。
“我——”风澜讯不知道该不该说,正犹豫着,床上原本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小白是流落在外的妖族。”尚弦月开口,声音有些哑。
“你醒了!”三人异口同声道。
“有哪里不舒服吗?”霍景深抓了她的脉紧张问道。
尚弦月轻轻按下霍景深的手道:“偶然救下,没想过还会有交集,便没与师兄说。”
“你何时知道的。”霍景深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尚弦月问道,妖族修真成仙也不是没有先例,算不得什么大事。
“很早。”尚弦月看向已经被转移到矮塌上浑身是血的朔妄,“在重銮秘境里。”
“当时他还未筑基如何能进得了重銮秘境。”
尚弦月喝了口水,才慢慢道:“他那时还未能完全化形,不是道乾宗弟子,梦倩茹用他做饵,被我救下。”
“那后来他又是如何进入的道乾宗?”霍景深皱眉,他怎么也想不到因果原来在那样早的时候就种下了。
“临走时我找了化形草给他,后来应该是被前去执行任务的道乾宗弟子捡走了。”尚弦月话刚说完,霍景深周身气压已经沉了下来。
“难怪。”霍景深只说了这两个字。
难怪什么。
当然是难怪这道乾宗捡回去的宝贝疙瘩偏偏指名要拜首席弟子尚弦月为师,他还以为是因为首席弟子,哪成想人家根本不是拜的首席弟子,人家拜的就是她尚弦月!
妖族,稚子模样,实际上怕是早已几百上千岁了也说不定。
再回想这师徒之间的互动都觉得不顺眼起来,怪不得他总觉得朔望看阿月的眼神不对劲。
哪里能对劲,他以为的是师徒,是孝道,可若是换个角度再看便合理多了。
“小白伤势如何。”尚弦月望向另外两人。
“害,妖族的体质杠杠结实,全身骨头碎了而已,皮外伤。”反正也说开了,风澜迅也就敞开了说了,语气轻松根本没当一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刚像是见了空间裂缝,还有这碎骨的手法是不是很熟悉,绝对是尚弦的爹干的。”风澜迅咋呼地厉害,“还有今天上午,啊不,昨天上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啧!
老头怎么回事儿。
尚弦月气笑了,她临走非得给尚弦家封个大红包不成。
“这我现在不太好说,之后有机会会告诉你们的。”
“切!”萧疾嗤声,“拉倒。”
“不是,尚弦有什么话还得看机会才能说啊。”风澜迅也听不得糊弄,尤其是这一大顿折腾之后。
霍景深也看着他,显然也是不肯轻易罢休。
“我若是说,你们现在知道了,可能会丧命呢?”尚弦月被这该死的言禁约束,不胜其扰,几次三番和几人打太极背黑锅也是厌烦无比。
“呵!”萧疾冷笑一声,类似的回答,他听过无数遍,换汤不换药,核心宗旨“都是为了你好”。
“呃,可能是有多大可能?”风澜迅试探问道。
尚弦月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从介子里取出一个坛子,递给他。
风澜迅伸手接过,将封蜡撕开,本以为是酒之类,却不想里头是满满当当的不知名丹药。
“这什么意思。”风澜迅看着这一坛子丹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一坛子里,有上百颗毒药。”
“我知道了。”不等尚弦月说完,风澜迅一抖机灵打断她,“从这里头找解药对不对。”
“你说的对,但我得告诉你这里面只有毒药。”尚弦月无所谓道。
“不是,都是毒药那找什么?”风澜迅小心将封口盖上,放在桌子上离远了些。
“找解药啊。”尚弦月无辜道。
“都是毒药哪来的解药,尚弦你怎么也开始说车轱辘话了。”风澜迅有一种转了几圈进了死胡同的错觉。
“解药在里面,但解药有毒。”萧疾实在看不下去了,给风澜迅解了惑。
“那不会所有的毒药都是另一种毒药的解药,最后发现又回到原点还是中的最初的毒。”风澜迅推演猜测道,“可是,这和你说的听了会死的事有什么关系啊?”
萧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也觉得这就是个尚弦月转移注意的障眼法而已。
“如果,我说在你吃下第一颗丹药之前,你根本没有中毒呢?”尚弦月微微笑起来,却看得人心里发毛。
萧疾这次是真愣住了。
“也就是说我从开始就不该吃?”风澜迅不解道。
“这不是选择的问题。”霍景深最先明白过来,“而是从一开始就身在局中,所以只能做选择,局里的选项都是被设计出来的,那某种程度上来说,结局也是固定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每次的选择都会引导他们走向固定的结局吗?
所以,阿月是想?!
“那就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你要……唔!”
风澜迅的嘴被萧疾用尺素从后面勒住不让他说出来。
太疯狂,太冒险了,是谁说尚弦家就出了尚弦月一个正常人的!
明明她才是病的最严重的!
尚弦月低头看向水杯中映出的她的眸子,浓黑中翻涌着剑刃般一往无前的锋锐。
没错,她要跳出棋局将这可笑的棋局踹翻,把真正的掌局人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