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疾丢了大脸。
尚弦月说了萧疾当面尿裤子的丰功伟绩之后,朔妄脸色一变火速松手退避三尺。
琼乐眼睛一弯就想笑,可萧疾身上的气压低的几乎能在局部降雨,他也不敢笑,只能干咳两声,将眼睛瞪的老大。
他不想笑,他一点都不想笑。
“咳咳,咳!”
不就是萧师兄小时候尿裤子嘛,谁小时候没尿过裤子,大惊小怪的。
可是,他尿裤子还要首席师兄哄他诶……
“噗——咳咳咳咳!哈哈,咳咳……”
寒冰箭一样的目光朝着琼乐刺过来,可是对于忍笑忍得面目扭曲,已经红温马上过载的琼乐来说,就算是现在真有寒冰利剑他都不一定能躲开,等何况是萧疾的目光。
萧疾咬着后槽牙,将尺素召回来,扔出去缠在琼乐脖子上,一把拽到跟前,阴恻恻道:“小喇叭,你不想活了?”
琼乐本来就忍不住,现在被发现了,到了萧疾跟前干脆哇哈哈笑了个痛快,直把跟前的萧疾听得神经衰弱。
“不行了,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笑的想死,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救命,哈哈哈……”琼乐笑得没力气,双手抓着脖子上的尺素吊着身子,七扭八歪的。
萧疾:“……”
他勒死他算了!
都杀了,都杀了,在场的,听见的都杀了!
视线杀气腾腾扫过琼乐、朔妄、尚弦月和扒在尚弦月身上的尚弦音。
嗯?
“嘎嘎嘎,你这个死毒舌小时候竟然尿裤子,哈哈哈哈……”尚弦音脱离了尺素的束缚,贴地阴暗爬行,最后猴子一样缠在尚弦月腿上,像个挂件。
尚弦月:“……”
看向萧疾手里的尺素,眼底带着些许的幽怨,看得萧疾一阵心虚,听见尚弦音的嘲笑心头火起,什么也顾不上了,松开尺素,拔出佩剑。
“八婆,我砍了你!”
尚弦音灵活地往尚弦月腿后头一躲,得意洋洋道:“砍死我,你好厉害哦,我好怕,快来砍死我~”
佩剑朝刺来,尚弦音一转身子,用尚弦月挡住,萧疾赶忙停手,紧接着尚弦音又在尚弦月手边探头,做了个鬼脸,萧疾一剑刺去,她又缩头回去,尚弦月成了她最好的掩体和盾牌。
萧疾要被刺激的发疯,抬头怒视尚弦月道:“你让开,别护着她!”
尚弦月:“……”
不是,她什么时候护着了,哪只眼看见她护着了?
无语至极,还是挪了步子。
结果尚弦音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腰上,尚弦月走哪,她跟哪,萧疾无从下手,抓狂的要命。
“你还护着她?”萧疾咬牙道。
“没有啊。”尚弦月摇摇头,满脸的无辜。
“那就将她从你身上弄下来!”萧疾跳脚。
尚弦月低头对上尚弦音的目光,微微挑眉,尚弦音怔了片刻,松手,然后转了个方向,藏到尚弦月背后去了。
“谁,什么人,没看见。”尚弦月这才探头望着萧疾道。
萧疾:???
好啊,他算是知道了,故意消遣他呢是吧!
尺素倏得甩出,朝着尚弦月缠过去,尚弦月不躲也不闪让他捆了个严严实实,一把拽过去。
尚弦月的脸和他离得很近,淡淡的沉睡檀香弥散在空气里,天色渐暗,光线暗沉,只看见神色瞳孔中反射的微光,像是寒潭浮冰一般,空无冷寂。
萧疾没想着能抓到她,因此在最初的怒气过了后,再和尚弦月这么近距离地对视,久违的感到些不自在,下意识错开目光扭过头看向一侧。
尚弦月身后,尚弦音也被一起捆了个结实,因为和尚弦月背靠背,所以也看不到两人的交流,周围一片安静,心下有些忐忑,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只觉得身子一轻。
萧疾被猛地推开,朔妄抢过尚弦月,退开几步,将尺素解开。
“你!”萧疾莫名恼怒,就要上前与朔望理论一番,却被琼乐拉住。
“算了,萧师兄算了,也该消气了,再怎么说那也是首席师兄,你捆也捆了,骂也骂了,差不多行了。”琼乐劝着架,生怕萧师兄再对朔妄下手。
“我什么时候……”萧疾急促说了几句,住了口,深吸一口气,“是他……”
“小白,怎么样,首席师兄没事吧……”
琼乐没听完他的话,赶忙去查看那边几人的情况了。
萧疾气急,暗道一声晦气,御剑先一步走了。
“诶,萧师兄!你去哪!”琼乐朝着萧疾远去的背影喊道。
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
“不是去碧水镇坐传送阵回去嘛,也不知道去哪。”琼乐咕哝着。
“可能是打算御剑飞回去也说不定。”尚弦音抻了抻脖子上有些翻折的的绷带阴阳道。
“御剑飞回去?一周时间能到都算快的了,不会吧!”琼乐艰难吞咽了下,心道不会吧。
“让他飞,你看他临走的时候那股子牛劲儿,别说一周,就算是十天半个月那气性也不一定能消呢!”尚弦音阴阳怪气更来劲了。
“可能接了任务。”尚弦月思忖道。
半天了,总算有句正常人会说的话,琼乐心下稍安。
朔妄对此不置可否,这种危险分子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少了萧疾,一行人顺顺利利到了碧水镇,因为天色已晚,只能休息一晚,明天传送阵开再走。
可就在晚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直接拖慢了几人的行程。
尚弦月躺在床上,听着床底下打地铺的尚弦音翻了好几次身,闭上眼睛不欲理会,就听她噌地坐起来。
“谁家的狗啊,一直叫叫叫烦死了!”
尚弦音烦躁起身,骂骂咧咧走到客栈窗前,推窗在街上看了一圈,没发现罪魁祸首,只能悻悻吼道:“管好你们家的狗,烦死了!”
吼完啪地一声将窗户摔上,倒在地铺上蒙头正要睡。
汪呜,汪呜……
这次连尚弦月也听见了,叫声洪亮连续不断,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尚弦音吼完那一嗓子之后,这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客栈她常住,周围并没有哪户人家豢养恶犬,从来没有听见过狗叫,难道是最近不知从哪来的野狗不成。
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天干物燥,小心……啊!
客栈外,子时巡更的打更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相邻的房间里,几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尚弦月眼中一派清明,并没有急着起身,但是门外已经响起开门的声音,步子焦急地朝她的房间赶来,是琼乐。
叹口气,尚弦月坐起身披上外袍,门已经被敲响。
“首席师兄,外面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动静。”琼乐声音隔着门板闷闷传来。
尚弦音从被子里抬头,露出乱糟糟的脑袋,眼下明显青黑,朝着门口没好气喊道:“不就是谁家的疯狗,或者野狗袭击凡人吗?大惊小怪,都怪这小破地方没个好点的客栈,吵死了!”
尚弦月下床穿上鞋袜,抬腿迈过地上的尚弦音,开了门。
“首席师兄。”琼乐见她脸上没有倦怠或是骄躁的神情,心下稍安。
尚弦月点头回应,甩手召出温寒,轻声道:“确实不对劲,出去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