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总!”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江慕翰已径直来到了柔父所在的方桌旁。
“来啦?坐吧!”柔父声音沉沉,表情淡淡。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方开始喊他柔总,记得小时候明明是称他柔叔!
这一刻,他不想问江慕翰迟到的原因,因为对方的借口能找到一百条。
虽然他在这里等待了大半天的时间,虽然他的内心已是火冒三丈般,但此刻面对这个后辈,他整个人依然表现得沉着而有内涵。
只不过,他这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到底能维持多久,暂时无人得知。
江慕翰对于柔父那不咸不淡的声音,他也并未在意!只见他大长腿一迈,径自就坐到了桌子另一侧的座椅处,他不会向对方解释什么,因为他们的见面,本就不是为了寒暄。
其实,他现在的心情还不错,这不错的心情,当然来自于他的鹤儿,想起鹤儿的热情,他的心里就犹如灌了蜜一样甜!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他与鹤儿温存的时间稍短,都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怎么能满足他的胃口?很是不能!
也正因为不能满足,所以他当时为了珍惜时间,情不自禁之下,他对小人儿耍了蛮横,以至于小东西痛到将他的唇瓣咬到角角落落都不剩,不得不说,鹤儿的举动,让他的心潮一直在腾涌,直到现在还有波动!
若不是要过来切断柔父的幻想,那么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他的小东西!
当然,除了切断对方的幻想外,他也不想让这位柔董事长在这里一直等下去,毕竟小时候他还称他一声柔叔。
话虽如此,稍后等他们走出这间咖啡厅之后,或许这个‘叔’字就会荡然无存,这个字能否继续存在,那就看这位柔总如何选择了!
“慕翰,我记得我们的口味相同,都喜欢这原汁原味的黑咖,这是我叫来的第四壶,怎么样?来一杯?”
这一刻,他那沟壑的眼角有了一丝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而且,这笑容里似乎还藏了一把小刀。
“柔总,我的口味已有改变---”
江慕翰笑容淡淡,言毕,他便朝着走过来的一名服务人员道了一声:“来一杯西瓜汁,不加冰,谢谢!”此时,他的内心已是甜蜜一片。
“好,好的,好的,先生,请,请您稍等!”
这名服务人员说话已开始结结巴巴,她本该早就过来点单,可她刚才看到江慕翰那风度不凡的高大形象,以及那俊美无俦的容颜,霎那间,她就完全变得走不动道儿。
若不是旁边的领班拍了她一把,她会一直杵在那里不动弹。
看来,蓝颜也是祸水,这话一点也不假。
而柔父看到江慕翰的反应,他的嘴里不禁轻呼一口浊气,那眼角本就不真诚的笑意已瞬间收去。
此刻,他忽然觉得他这大半天的等待时间已徒劳无益,甚至这个后辈那嘴巴上的裂口血瘀都变得碍眼至极。
既然如此,再绕圈子已无任何意义!
柔父选的这个位置是一个半包间,这里的地面比其它地方要高出一截,四周又无闲杂人等,可以说,这个位置即可保持与外界的联系,又能避免被人打扰,这倒是正合他意。
随着江慕翰的西瓜汁送到,柔父直接切入了正题。
“慕翰哪,我今天邀你过来,相信你也知道是为何事,你就说,你怎么样才能放过小萱?”
江慕翰暂无回应,只是轻嘬了两口果汁,甜甜的味道划过心头,让他一时间没有听清对方的问题。
柔父看到江慕翰不作声,以为对方在考虑中,所以,只听他带上了感情牌继续道:
“小萱这个孩子,他自幼就喜欢你,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若说她想害你,你能相信吗?反正我不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你们的将来而已!至于她的做法,或许有一些偏激!”
“但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有什么事情不能关起门来讲,难道非要对簿公堂?就算你不看在两家的情面,以小萱对你多年的情份,难道也不值得你原谅她一次?”
对面的江慕翰在听到‘原谅’二字之后,他终于开了口:
“柔叔,我叫您一声柔叔,我希望您能深明大义!所谓的原谅,我何止给过她一次!若将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悉数摊开,那么她早就该入狱!”
“我曾说过,我若喜欢一个女人,我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您的女儿她偏偏百折不挠,她能落到如此下场又能怪谁!”江慕翰这掷地有声的语气,昭示着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真的对她不留一丝情面?”柔父还抱有一丢丢幻想。
“没有情面可讲,我只注重事实!”
“事实?哈---,为了坐实小萱的罪名,你连莫须有的证据都能凭空捏造,这也叫注重事实?”柔父的脸色已不再淡定。
“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她有罪!柔总,您应该庆幸,庆幸她现在在公堂之上,如若她现在逍遥法外,那说不准某天祸从天降,到时侯缺胳膊少腿,那样岂不更惨!”
此刻,他的声音已转为平淡,而那杯果汁已被他喝到见了底,嗯,心里想着他的小东西,以至于这杯果汁是越来越甜蜜。
他倒是甜蜜了,可对面柔父的脸色已呈现铁青之状。
“好,很好,既然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作为商人,我们就在商言商,你开个条件吧!”
“无条件可开!我只想看到罪有应得!”
“……,若是我用鸿落岛作为条件呢?鸿落岛曾经是你父亲一心想得到的地方!”
“我还是那一句话,我只想看到罪有应得!”
“小子,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再做决定!”
“若他老人家能决定,您又何必来找我!”
“好,很好,作为长辈,我劝你一句,年轻人做事不要赶尽杀绝,还是要留有余地,免得以后再见面时难堪。”
“那我们就日后见分晓!时间已不早,我的态度已表明!柔董事长,后会有期!”这一句话之后,他掸了一下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潇洒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