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齐光双手抱怀，笑嘻嘻地看热闹。
科尔木汗大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捡了一袋子干牛粪，立刻放下手中的方便面，去洗手了。
陆程这才捏着布袋的边缘，将这些“黄金”放在了毡房门口。
谁知，下一秒，吠厌扑腾着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张牙舞爪的巴巴。
“哎！！吠厌！别！！”
陆程很少这么大声说话，惊得吠厌扑腾地更凶了。
齐光笑的直不起腰，陆程闭上了眼睛......
闻声赶来的科尔木汗惊呼：
“我的牛粪！！”
果不其然，吠厌和巴巴一顿扑腾将袋子里为数不多的牛粪全部散在了地上。
有些日头长的，已经被吠厌和巴巴踩碎了些。
“你们两个捣蛋子，快快快去那边。”
科尔木汗将吠厌和巴巴赶到了一边，刚洗干净的手又将牛粪一块一块地捡回了布袋子里。
“现在草场围起来，路上的干牛粪也不多了，能捡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用它煮出来的奶茶，最香了。”
陆程听到科尔木汗的话，忽地看向了齐光，一脸地难以置信。
虽然他来之前做了攻略，但确实没有看到干牛粪还能这么用！
齐光这边倒是很淡定，跟着回复道：
“其实我觉得没差......”
直播间的网友们可是一帧画面都没错过，尽收眼底。
弹幕也因为科尔木汗和齐光的对话沸腾起来：
【我没听错吧？什么叫......用它煮出来的奶茶比较香？这是怎么个煮法？】
【大大大根哥：看不出来，主播为了流量，什么本子都接哦！】
【迪克羊仔：盲猜只是一种说法，干牛粪可以烧的。】
【大草原上的小老鼠：应该是用干牛粪做燃料烧出来的奶茶吧。】
【顶天立地金箍棒：吓得我立刻百度了一下，确实像小老鼠说的那样，大家不要慌，问题不大，比起那个牛粪火锅，这才哪儿到哪儿？】
【前面的，我正在吃饭，你礼貌吗？】
陆程倒是注意到主播间的弹幕，说道：
“不过，干牛粪是没有味道的。”
齐光凑上来，补充道：
“牛粪是牧民早期生活中的主要燃料，在夏季转场的时候，点燃也可以用来驱逐蚊虫，牛粪除了刚出来的时候臭一点，其实浑身都是宝。”
【大大大根哥：是吗？真不臭吗？我不信，除非你们放鼻子底下跟我们说几句话。】
【迪克羊仔：卧槽，大根你真的有毒！】
【小哥哥，别听他的，他有大病。】
齐光看了看身边的陆程，笑嘻嘻道：
“不如云淡兄为了我就......”
“不可能。”
陆程起身去洗手了。
“给大根哥寄两袋尝......闻闻。”
“那可以。”
陆程接的很快。
【哈哈哈哈哈，主播还得是你！！】
【大大大根哥：......报复，这绝对是因为我看透你们团队的报复！】
【迪克羊仔：主播，这运费我出了，请大根哥直播闻牛粪，我一定去你直播间刷礼物！】
【哈哈哈，家人们谁懂，小哥哥直播草原日常，还带火了个闻牛粪的周边！！】
【闻牛粪好笑程度100％，周边这个词好笑程度％！】
因为这个奇怪的点，网友纷纷乐刷了一波礼物，美其名曰要给大根哥资助干牛粪的费用！
齐光在心里不止一遍地赞叹网友们的有才。
科尔木汗这时已经嚼完了一袋方便面，他表示看不懂年轻人为什么对干牛粪如此感兴趣。
这不就是草原上到处存在的东西嘛。
二人跟直播间的粉丝们互动过后，又继续吃了些东西。
饭饱后，人手一碗清茶，慢慢地喝着，聊着。
一碗喝完，再续上，不知不觉夜色已是浓重。
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休息。
还是靠着这一碗又一碗的清茶保持着清醒。
直播间此刻已经有不少熬不住夜的粉丝道了晚安退了出去。
有些能熬住的人提出了疑问：
【咦，你们怎么回事，不去睡觉吗？】
【对啊，喝这么多茶不怕起夜找厕所吗？】
【迪克羊仔：都睡了，谁守着外面那些泼天的富贵啊？】
羊仔一语点醒梦中人。
“转场的途中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所以男人们一般会守夜，让女人孩子老人去睡觉。”
科尔木汗听齐光如是说，立刻开了口道：
“你们先去睡吧，不用陪我守夜。”
“大叔，谁说我们在陪你守夜？”陆程给齐光添上了一碗清茶，又道：“明明是您在陪我们守夜，您快去睡吧，明天白天还得指望您带我们转场呢。”
齐光顺势拿走了科尔木汗手中的茶碗，语气带了些些强硬：
“大叔，快去睡，这儿有我呢。”
“不是我，是我们。”陆程瞟了一眼齐光，补充道。
科尔木汗笑了笑，见拗不过这两个孩子，两手拍了一下两只膝盖，站了起来：
“好吧，我就不跟你们争了，明晚一定要我来守，知道吗？”
齐光看着科尔木汗不容反驳的眼神，点了点头。
科尔木汗这才放心地躺下了。
齐光也跟直播间的粉丝们道了晚安。
一瞬间，气氛变得非常安静。
齐光和陆程围着露营灯，一人手捧着一碗茶。
茶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凉，二人却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
从摩托车说到吠厌，再从吠厌聊到切尔干和艾尔肯。
中间会有偶尔的沉默，每每到此时，齐光都会说一句：
“你去睡会儿吧。”
往往陆程会忽略这句话，再展开一个新的话题。
夜渐浓，外面的虫鸣声也愈发明显。
偶尔也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嚎叫。
战雪、黑狮和巴图尔守在外面，齐光还是很安心的。
转场的第一天就这样在一碗又一碗的清茶中结束。
清晨，齐光伸了个懒腰，随手打开了直播。
“走，去吸氧！”
当二人打开毡房门，心跳都漏了一拍！
齐光发誓，这是他毕生以来遇到最震撼人心的日出！
天空将第一缕金晖献给了远处的苍穹。
金晖一路从穹顶吻下，透过云层留痕于山峰之上。
直到万丈金晖倾泻，盛大且欢快地照亮山峦苟藏的阴暗。
日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