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瑶吓了一跳,刚要出声尖叫,便被那人捂住了嘴:“采瑶姑娘胆子这么小,见了本王怎滴吓成这副样子?你不要叫出声,本王这便放开你。”
周采瑶惶惶点头。
那人轻笑一声,放开了手。
周采瑶转身,这才看清,从身后捂住她嘴的那高大男人竟然是恭亲王,忙后退一步,脸色发白地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凌仕江围着周采瑶转了两个圈:“小姑娘,胆子小,野心却大得很啊。”
周采瑶身子抖如筛糠:“奴婢听,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那不如让本王来猜猜你对老四是个什么心思?是爱而不得,还是想引起老四的注意,他却从未正眼瞧过你一眼?”
周采瑶吓了一跳,她已掩饰得极好了,恭亲王怎么,怎么会知道。
忙跪下咚咚咚磕了几个头:“王爷,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恒王殿下,只敢远远地瞧上几眼便心满意足了,还求王爷不要说出去。”
“身份低微,配不上恒王?呵,既是如此,又为何如此怨恨恒王妃,你看她的眼神可不像妹妹看姐姐的眼神,倒像是……”
凌仕江轻轻拍着手中的折扇,眼里带着一丝讥笑。
周采瑶被说中心事,脸色更白了:“奴婢,奴婢没有。”
“你既是将军夫人的女儿,又怎自称奴婢?”
周采瑶眼泪哗哗流:“因我与恒王妃长得极为相似,夫人说那是缘份,答应收我为义女,可需得等到大将军打退北齐大军班师回朝那日。”
凌仕江嗤笑一声。
周采瑶被这一声笑弄得毛骨悚然。
“呵,既要收你为义女,也不是什么大事,祠堂一开,名字写上族谱上,半个时辰的事,又何必等到那一日?”
周采瑶鼓足勇气抬起头:“王,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仕江用折扇将周采瑶的下巴勾起:“啧啧,瞧瞧这张脸,可真是美啊,和李双晚长得一模一样。他凌恒既然对李双晚如此深情,你又甘心在他眼前只做一个透明人?”
“王,王爷……”
“你替本王做一件事,事成后,本王必助你达成心愿。”
周采瑶心中百转千回,她午夜梦回,全是凌恒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可她说穿了不过一个小小戏子,何以入恒王殿下的眼。
这股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心思,她只冷月说过一次。
如今,恭亲王不仅一眼看穿,还愿意助她。
她就着凌仕江勾在下巴上的折扇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王爷要奴婢做什么?”
凌仕江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压低声音耳语。
周采瑶听了,吓得噗通一声又给跪下了:“王,王爷,我,我……”
“怎么,怕了?”
“若是被发现,奴婢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只有豁得出去命,才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不要赌这一把全在采瑶姑娘你自己,就你这身份,本王要让老四纳了你谈何容易?”
周采瑶哪敢应,一阵一阵的寒意如洪水一般席卷她全身。
凌仕江见她这副样子,冷笑一声:“你既然不愿,那便当本王今日什么也没说。至于朱氏今后会怎么安排你的婚事,想来采瑶姑娘心里大致也有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瘫倒在地的周采瑶:“只是,你当知道,李大将军能让数十万大军效忠于他,靠的不仅仅是他自个儿领兵打杖的能力,还有他收拢人心的手段。”
“把你送给他麾下的哪位糙汉子当个暖床丫鬟,那也是收拢人心的手段之一。”
周采瑶脸色煞白,她早就想过有这个可能。
凌仕江继续道:“采瑶姑娘如此聪明,难道就没有想过,李双晚为何要认下你这个假妹妹,朱氏又为何要收你为义女?”
“是他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还是他们镇国将军府的银子多得花不完了,要随便从大街上拉个姑娘,再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然后将她风风光光地嫁个好人家?”
“怕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都做不到吧?”
周采瑶浑然一惊,是啊,朱氏和李双晚早就知道她不是镇国将军府的女儿,她不过一个乡野丫头,还成了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可先是李双晚迎她去恒王府,接着又是朱氏接她住进镇国将军府。
每天好菜好饭地招待着,还将冷月也赎了出来,又是给她做新衣,又是给她银子花的。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们凭什么对自己这样好?
周采瑶想起了在林水镇村子里的那些日子,爹娘每年都会养上几头猪,日日好吃好喝的喂着,待到养肥了便一刀宰了,拉到集市上卖个大价钱。
而此刻自己就是那待宰的猪,只等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卖个好价钱。
她是真的蠢啊。
想通这一切,周采瑶扶着椅子缓缓站起来,朝凌仕江慢慢俯下身去:“要怎么做,采瑶全听王爷吩咐。”
凌仕江轻笑抚掌,将计划附在她耳朵轻声说了。
周采瑶捏紧了衣角,听凌仕江说完,只觉心惊胆战:“可是朱氏她,太厉害了,我怕被她发现。”
“呵。”凌仕江冷笑一声,“那就让她早日回西北去,实在碍眼,本王也可以替你杀了她。”
周采瑶猛地抬头,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若她敢忤逆他,必死无葬身之地:“别,先别杀她。”
“本王懂,不就是她说要收你为义女的事还未正式定下来吗?放心吧。”
凌仕江慢慢摩挲着周采瑶光洁的下巴:“既然所有人都说你和李双晚长得极像,事后,本王保你光明正大的顶替她的位置,站在老四身边。”
“可是,李双晚眉心有美人痣,我没有。”
“这有何难……”
“那,那李双晚她……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凌仕江眼里阴鸷一闪而过:“本王自有好地方让她去。”
“您,您要杀了她?”
“当然不,此等妙人,本王如何舍得玩一次就让她死。”
“王,王爷……”
凌仕江脸色一沉:“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听好了……”
周采瑶吓得一个哆嗦,再不敢问,细听凌仕江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