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生忙笑着应是,出去让人备赏。
这话,在场这么多后宫嫔妃,臣属家眷都听在眼里。
毕竟,从太子到五皇子,几位已经成亲的皇子,都还没有儿子出生。
万淑妃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的宴儿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若是李双晚肚子里那块肉是个男娃,那便是皇室长孙。
凌恒娶了掌北晋半边兵力的镇国将军府女儿,这若是再生下个儿子,什么凌稷和凌尧被废,都是白搭,对她的宴儿就是莫大的威胁。
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凌恒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无心皇位的可笑言论,但凡骨子里流着皇室血脉,就没有不向往那个位置的。
那些人都是被凌恒那副皮囊给骗了!
李双晚心中虽然冷笑,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羞涩的笑意。她知道,这个“孩子”对于凌恒来说意义重大。可惜,他永远不会如愿。
而且知道自己已经得到,最后却失去,救不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凌恒会发疯吧。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端妃僵在脸上的笑、万淑妃的愤怒、凌仕江的失望,还有其他后宫嫔妃们的各异表情,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凌恒激动地握着她的手,她轻轻地抽了出来,轻声道:“殿下,妾有些累了,想先回府。”
凌恒立刻点头,向景章帝请示:“父皇,阿晚身子弱,儿臣想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景章帝环视了四周乌泱泱的人,哪有不同意的,又对黄胜道:“黄太医,恒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是你诊出来的,那便就交给你了,爱卿请一定要确保她和孩子的安全。”
“是,微臣遵旨。”
凌恒紧张地轻轻扶李双晚起身:“阿晚,我扶你回去。”
李双晚任由凌恒扶着朝宫外走去,心中却在想着顾星言。
心中那股极度的不安慢慢涌上来,十多天了,舒文博也没个信传过来,不知他是否已安全回到四九城了。
凌恒见了,只当她身子不舒服,宽慰道:“阿晚,莫要怕,一切有我呢。”
“不怕。”
她会给他当头一棒。
到了恒王府,凌恒又小心翼翼地扶着李双晚,亲自将人送回了乐潇院屋中:“阿晚,你好好休息。我再去见见黄太医,你的身子不比别的,我总不放心。”
李双晚淡笑:“好啊。”
话刚落,就见凌恒大步离开,那急切的样子,要李双晚不认为他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淳宁的娘她都不信。
一抬头看到萝曼脸上虽有喜色,但眼中却还含着几丝担忧,笑道:“怎么了,这是?你放心,我很好。”
萝曼蹲下身来,望着李双晚的眼睛,渐渐露出了笑:“嗯,王妃很好,婢子就高兴。婢子一定会好好保护您和肚子里的小世子的。”
李双晚轻轻揉了揉萝曼的头,没办法,有些事,她能让亦竹知道,却不能让她知道。
待屋里只剩下她一人时,李双晚从床的暗格里取出杨洛配给她的那颗药丸。
此药可解她身上残余之毒,再加上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懈怠习武,能助她快速恢复功力。
她一直在等今天这个机会。
如今,黄胜已经确认她怀有“身孕”,怀了孕的女人脉相多多少少与常人不同,她服下也不会被黄胜瞧出什么来。
凌恒从乐潇出来,回了自己的书房。
司珀:“王爷,王妃真的有孕了?”
“黄胜把的脉,不会有错。”
“太好了,这下小世子有救了。”
凌恒心情极好:“你今天晚上就将那个替身影给处理了,李双晚已有身孕,此人便留不得了。”
司珀没有立即应是,而是压低声音:“王爷,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就不必讲了。”
“王爷,那个影,属下这段时间观察过,武功极高,是训练的这一批暗卫中最高的。而且他擅口技,与您身形又如此相似,这样的人若这么杀了,实在太可惜了。”
凌恒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靠,看着司珀:“说下去。”
“属下手中有一颗药,吃下去,前程往事皆成空。”
凌恒眼眸一亮,腾地一下坐直了身体:“果真有这样的好东西?”
“千真万确。”
“好,既是如此,此事就交给你了。”
“是,王爷放心,属下定办妥。”
凌恒迫不及待去见李双芝,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芝儿。
看到婢女正扶着她嗷嗷吐,心疼坏了,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拿来清水给她漱口。
“芝儿,咱们的孩子有救了。”
李双芝顿时也不难受了,双眼极亮地盯着凌恒:“殿下,你,你说什么?”
凌恒将人轻轻搂在怀里:“李双晚怀孕了,是黄胜亲自确认的,错不了。芝儿,苦熬了三个月,咱们的孩子终于有救了。”
李双芝欣喜得泪流满面,双轻轻覆于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儿啊,你听到没,你父王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好好的,平安长大。”
凌恒哽咽,将人搂得更紧了,心里对李家二房,对朱氏的越发得恨。
……
两天后,舒文博从密道入了李双晚的房间。
李双晚忙问:“你有收到他的消息吗?到四九城了没有?”
舒文博摇头:“九哥担心我们在北晋的情报网有陈贵妃的人,所以若一切顺利便不会有信送来。”
李双晚悬在心上的不安终于放下,没有信,那就是说顾星言是安全的。
“李姑娘,果如你所料,你‘有孕’后,司珀从凌恒的书房出来,将药喂给了咱们准备的那人。但今天凌恒从宫里出来后,天黑之时,司珀又暗中将人杀了,扔去了乱葬岗。”
李双晚前天接到舒文博的消息,他们准备的那个死囚终于到了。
“那人可信吗?”
舒文博点头:“可信,他犯的是重罪,按理他的妻儿也要连诛,但九哥保下了他的家人,还送去了一笔钱。我在暗中看着呢,他一句话也没透露,而且咱们的事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