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的人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将暗杀他的人安排到北晋的地界上,所以一路从盛京城到大梁边际都畅通无阻。
由于有梁天佑带的五十人在前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近两千里路,他们只用了五天时间,每隔三百里休整三个时辰,换马,吃东西。
东西吃完,倒头就睡。
三个时辰后,再爬起来,上马赶路。
周而复始,身体累到了极致,但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主子的兄长母亲在大梁,他们的父母亲人又何尝不是。
可,这种狂奔赶路的状态在进入大梁境内后,戛然而止。
顾星言等人连续遭到了数波追杀。
他带的三百人,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手,也折损过半。
在离四九城还有五十里处的丛林深处,他们遇到了最强的一波刺杀。
顾星言是第一个感觉到危险的,他猛地勒紧缰绳,抬手:“有埋伏!”
话刚落,铺天盖地的箭羽就朝他们飞扑过来。
欧江林等一众护卫个个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但此刻,他们将顾星言团团围在中间,用刀将如蝗的箭矢挡在了外面。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顾星言立喝让他们让开,取下马背上的弓,几乎是不用瞄准,五箭齐发,几息后便能听到丛林里数人倒地。
十余箭后,已有几十人倒地。
顾星言抽出剑:“兄弟们,四九城就在眼前,你们的妻儿父母在家里烧好了热菜热饭等着你们,随我冲出去,杀!”
“杀!”
顾星言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受痛,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身体犹如利箭一般,眨眼间便已经冲入了刺客当中。
众人一见自家主子冲出去了,顿时也黑压压地扑上去。
这一路过来,欧江林早就心惊不已,主子的武功太强大了,强大到超出他的想象。
他本以为,主子被凌恒以暗卫身份训练,武功虽高强,但也不可能比他高,但没想到,主子的武功不知比他高出多少倍。
他越发心疼主子,不知在这一天一天的训练中,他们这位本是天潢贵胄的九皇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歇下时,他问梁天佑,就连梁天佑也诧异九哥的身手,难不成九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又偷偷自个儿习武了?
念及此,梁天佑狠狠地吐出嘴里一口血唾沫,双目赤红,大喊道:“他娘的,给老子杀!”
箭雨越发密集,又有一批护卫倒在了顾星言的面前。
他沉着冷静,剑剑不落空,身形一晃,手中的长剑狠厉无比,刚冲到他面前的刺客来不及躲闪,已觉脖子上一凉,下一刻,一颗裹着黑色蒙面布巾的脑袋就已经飞了出去。
滚滚热血喷射到脸上来不及抹一把,顾星言一夹马腹,又朝另一个黑衣人劈了过去,那黑衣人瞳孔骤缩,然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一剑被抹了脖子。
热血能让人兴奋,众护卫个个不甘落后,纷纷举刀劈下去,收割着一条一条的人命。
可是,给人然如此,箭汲旧如过境蝗虫一般,扑天盖地。
黑衣刺客太多了,不仅多,他们的箭上还涂了毒,毒箭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中箭者无不倒地,不消片刻就口吐黑血,丢了性命。
要杀他们的人这回是下了最后的血本。
顾星言脸色阴沉可怖,这些护卫虽跟了他才两个月,但跟着欧叔他们已有十数年,是大梁最英勇的战士,却要这样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对幕后主使之人的恨,达到了顶峰。
忽在这时,胯下马儿身中数箭,痛鸣一声就朝地上倒去,顾星言腾空跃起,长剑一挥,收割了一颗黑衣人脑袋的同时,人已经从马身上离开,稳稳落地。
而那些黑衣人一见这位九皇子如此不要命的厮杀,生了惧意,边放箭,边往后退。
梁天佑脸上也全是血,他杀得痛快极了,这一路过来,手上不知染了多少敌人的血,只恨不能将这些人一个个全部斩于马下。
此刻见那些黑衣刺客要跑,他哪里肯依,一夹马腹就冲了出去。
欧江林大喊:“梁天佑,你给我回来!”
他们手上的箭还有很多,而这些箭都是喂了毒的。
梁天佑回头,看到的是地上兄弟们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几人身子抽搐,嘴里不断往外涌着黑血,气得要将那些人全部剁碎。
他眼中布满血丝,张着血嘴大喊:“老子受够了,今天非要把他们一个个全杀光不可!”
说罢,大喊一声又冲了出去。
也正是在梁天佑回头的那一瞬间,数支羽箭见缝插针地直朝他扑了过来。
顾星言失声大喊:“趴下!”
梁天佑立即一个猫身,羽箭纷纷擦着他的头皮钉入身后的地上,有些箭尾甚至还发出嗡嗡的空鸣声。
“他娘的,敢来阴的,老子和你们拼了!”梁天佑后怕的同时恨极了,直逼那些朝他射冷箭的黑衣人而去,手起刀落,数个黑衣人倒地。
他如同一头杀疯了的猛兽,不断收割着那些黑衣刺客的生命。
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奈何碰到了硬茬,损失惨重,此刻也不得不连连后退。
“主子!”欧江林惊呼,他们带出来的三百人,如今剩下的不足五十人,可黑衣刺客黑压压一片,还足有两百余人。
以五十敌两百,要杀出一条回四九城的血路,难啊,一路杀过来,他们已经精疲力尽。
顾星言冷冷下令:“杀!”
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何来的千日防贼,这一次不把这些人给打趴下,待他进了四九城,他们依旧会前仆后继地扑上来咬他。
这一次他要拔光他们的爪牙!
欧江林听得命令,挥手让余下的护卫冲杀:“兄弟们,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可我们的父母妻儿还在城里等着我们呢!”
护卫们累到了极点,可一听父母妻儿几个字,如同在身体里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操起刀就冲了过去。
黑衣人这一波损失严重,手上的箭也所剩无几,心生惧意,表面上也只能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