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提起此事,师父便会打断,这一路她试探着问过几次,均没有成功。
其实她想问的是那个替顾星言完成重生涅盘的人,是不是他?有没有办法能解了下在他身上“半命”的咒语。
哪怕用她的命来换。
只要让她报仇,颠覆北晋那个肮脏不堪的江山,她死不足惜。
可一次又一次被师父打断。
三清大师看着她,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可他答应了顾九,不能说。
……
舒文博和红霜二人只比李双晚他们晚走了两天,且二人又是一路骑马,走的是官道。
红霜抹了一把额头汗水,一夹马腹,快走两步到舒文博旁边:“舒公子,这都追赶五天了,怎么还没见到阿琰他们的身影?三清大师该不会没带阿琰去牟山吧?”
因为一路快马加鞭,舒文博来不及喝一口水,嘴唇干裂,嗓子似要冒烟,手搭凉棚举目望去,一条极为宽大的官道,除了三三两两路过的山民,一眼就能望到头。
红霜扔过来一个水囊:“你先喝口水。”
舒文博接过喝了,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应该不会,三清大师临走前说了,此去要带小妹先上牟山拜了祖师爷,才能下山。”
他将水囊扔还给红霜,一夹马腹:“走!”
……
七天后,大梁太子顾星成行登基大典,同时册封太子妃翟淑华为皇后,尊生母舒楠瑜为皇太后。
又是三天后,大梁史上唯一一个死于宦官之手的皇帝入葬皇陵。
第二日早朝,早朝开始前,顾星成便让苏朝全宣旨,下达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
准谢长安辞去内阁首辅大臣一职,任欧太傅欧江林兼任内阁首辅大臣,尊称“阁老”,其内阁人事调动由欧阁老草拟,呈皇帝批奏。
封二皇子顾星渊为辰王,二皇子府改为辰王府。
准陈太贵妃所请,允其出宫住到辰王府。
任睿亲王世子顾星晟为禁军大统领,宋亚峰杀帝一事背后必还有其他锦衣卫牵连其中,由禁卫军全权负责调查。
禁军副统领杨振广在此次事情中立下大功,擢升一品侯爵,爵位世袭罔替。
众人听得这一道道的旨意下来,均吃惊不小。
禁军统领换成顾星晟不足为奇,可谢家世代为相,此番竟然辞官了,而欧江林已是贵为一品太傅,竟然由他兼任内阁首辅大臣,且不似以往习惯那般称之为“首辅大人”,而改为“阁老”,这是何等的荣耀。
最令人奇怪的是,下达的这一道道圣旨里竟然没有提及锦衣卫指挥使由谁出任一事。
甚至连新寻回来的九殿下都没有封王。
早朝结束后,三五成群的大臣们在走回值房时,聚集在一起。
“这锦衣卫乃是先帝所创,今儿早上下官还以为皇上会任命新的锦衣卫指挥使,由新任指挥使和禁军或是刑部一道彻查呢,这怎么没有呢?锦衣卫总要有人接的吧?各位大人,你们说皇上是怎么想的?”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按说从六部中抽调一人进去,可以将这几年宋亚峰在锦衣卫干的那些事查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可怎么就没提起呢?”
另一人手指点点这个,点点那个:“你们这些人啊,孤陋寡闻,孤陋寡闻啊。”
众人围过来:“怎么说?沈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
沈大人神秘道:“九殿下,顾星言回来了,这事大家都知道吧?”
“切,这又不是新鲜事,他不是回来都一个多月了?”
“就是,这事也值得你拿出来说。不是早三个月前人就已经在北晋盛京城的一处小酒馆里找到了吗?听说找到的时候,和梁老将军府最小的嫡孙,还有舒国公的儿子因为吃了饭没钱付,差点被打死呢。后来才得知,这三人是第一次进京,以前都在田里干农活呢。”
几人哈哈大笑:“农夫皇子,还是他国的农夫,我国的皇子,亘古未闻啊,哈哈哈哈。”
“你们别笑,不觉得他过于低调了吗?除了陛下登基和先帝下葬那两次,就没几个人见过他。而全程,他也没说几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哦,对了,宋亚峰被杀那天,倒是有人见他说过几句话,听说是个厉害角色,三两拨千斤,一下子就激怒了宋亚峰,将那个叫吴茂的小太监给杀了。”
众人疑惑:“沈大人,你究竟要说什么呀,快别卖关子了。”
沈大人凑近众人,神秘兮兮道:“你们说咱们这位陛下会不会打着要把锦衣卫交给这位农夫皇子的主意啊?”
“啊,不是吧?执掌锦衣卫怎么也得有一身好武功吧?一个泥腿子能有什么功夫?”
另一人压低声音:“没听说他一路回四九城时,遭到了那人一路的追杀吗?应当有武功傍身的,否则哪能这么顺利回得来?”
“切,一个农夫就算有点武功在身,也是为了应付几个小毛贼,有些个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而已。肯定是因为有欧江林一路护着他呀。”
几人点头,也对,毕竟欧江林文武双全,如今不仅贵为太傅,还执掌内阁,由他一路护送这位九殿下,虽然受了点小伤,但保他回到四九城还是可以的。
几人心中算是有数了,看来这位新上位的皇帝要将锦衣卫清理干净了,才让自己个儿的胞弟接手呢。
只是众人又有些疑惑,按说就算要把锦衣卫交到他手上,也该先封他为王才是啊。
毕竟有亲王这层身份在,许多事做起来就要方便许多。
有人压低声音:“难不成,陛下不仅打着要把锦衣卫拿给他历练,还要把大梁的江山交到他手中?”
众人恍然点头:“对对对,极有可能。陛下身子不好,按太医的说法,顶多也就五年时间。又没有子嗣,百年后,不传位于自己这位胞弟,难不成还传给辰王吗?”
“那咱们以后……”
“嘘,再看看,这个节骨眼上,要万分小心谨慎,否则,咱这颗脑袋能在脖子上待多就难说哦。”
“沈大人说得在理。”
“看来六部还是太清闲了,诸位大人竟还有这等闲功夫在这里嚼舌根。”一道冷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