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亲王上元节自缢在自己别院的事一时甚嚣尘上,皇帝震怒,勒令督察院、大理寺、刑部联手彻查。
不过半日,事情便水落石出了。督察院、大理寺、刑部主理此案的官员看着面前的认罪书都有些沉默。
原来,元宵那晚忠顺亲王看上了一个极清隽的小少年,将其强掳到了别院,猴急着要成就好事。
那小少年也没有十分反抗,忠顺亲王很满意他的识相,在他的要求下将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
下人们也习以为常,不曾多想,谁知第二日迟迟不见王爷叫人服侍。
一个平日颇有几分宠爱的小厮壮着胆子敲了敲房门,见门内一直没有反应,便生了疑心。
小厮刚推开房门,就见忠顺亲王只穿着里衣,挂在房梁上,尸体已经僵了。
小厮大惊,忙报给老太妃,老太妃便命人封锁了现场,报了官。
于是,等查案的官员进入案发地,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摆在桌案上忠顺亲王亲笔所写的认罪书。
认罪书中,忠顺亲王将自己生平卖官鬻爵、受贿行贿、抢占良田铺子逼死苦主等等罪行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因为牵连甚广,官员们不敢细查,忙上报皇帝。
皇帝正愁国库空虚呢。
这几年兵戈不断,又连遇水旱蝗灾,国库已经空虚到了老鼠也要流泪的地步。林如海这个户部尚书每每和他哭穷,都搞的他烦躁不堪。
所以,即便忠顺亲王是他的嫡系,他也没手软。
皇帝下令夺了忠顺王府爵位,没收了其家产,只说念在忠顺亲王最终良心未泯,自杀谢罪的份上,饶过了其家人。
除了忠顺王府,涉案的其他几家大多被重拿轻放,只有个别巨富的被抄没了家财,家人或被罢官夺爵或流放充军不一而足。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过节的气氛荡然无存。
忠顺亲王死了,死的还这么不光彩,与赵蕊儿的婚事按理该作废。偏偏赵蕊儿的生父不知听了谁的挑拨,鬼迷了心窍,非说一女不嫁二夫,要赵蕊儿早日过府,代已故的忠顺亲王尽孝,服侍老太妃。
皇帝心中对忠顺亲王有愧,闻言龙颜大悦,特意赐下了贞洁牌坊,传谕全国,表彰赵家女的忠贞。
赵蕊儿对一心钻营的父亲、懦弱的母亲失望透顶,孤身逃了家,来找黛玉。
覃翩翩听说了好友的遭遇,不顾婚期在即,强闯出府来找黛玉商量对策。
三姐妹在黛玉的房间再次聚首。
覃翩翩看着完好无损的赵蕊儿,喜极而泣:“大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赵蕊儿有些发愁:“我爹娘知道我与你们交好,恐怕很快就要找上门来要人了。”
黛玉出主意:“我家在城外郊区有处田庄,你要不先去那里躲躲?那田庄是新购置的,没几个人知道。”
赵蕊儿迟疑问:“保险吗?”
黛玉道:“只能说暂时藏身还可,之后再见机行事吧。”
覃翩翩突然道:“不如,你和我去云南吧。”
赵蕊儿、黛玉齐齐震惊的看向覃翩翩,将覃翩翩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继续将话说了下去。
“我的贴身丫鬟都是家生子,她们从小生长在京城,我也不忍她们因我和亲人分离,所以不会带她们,会另外选几个没有牵绊的。
姐姐可以占用一个名额,暂时委屈下,假扮我的陪嫁丫鬟,随我进入严府。过几天我们一起出发去云南,等到了云南,你就安全了。”
赵蕊儿眼睛越来越亮:“我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呢,这次一定要去好好饱览下大好河山。”
黛玉看向覃翩翩,笑道:“你这个提议可是说到大姐的心坎了,她平日便喜欢看游记,想到处跑却没什么机会。”
覃翩翩笑道:“若不是有把握,我也不会说出来。”
黛玉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要到云南去,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黛玉打开了窗子,冲房顶呼喊了一声:“兄长!”
悟空翻身下来,“知道了知道了,要防身的兵器是吧?”
他看向赵蕊儿,问:“你喜欢什么兵器?”
赵蕊儿双眼亮晶晶的:“长剑!仗剑江湖载酒行,多么潇洒。”
悟空有些无语:“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歪的这么严重?长剑没有,我这里只有把短剑。”
他将手伸入衣袖,掏啊掏,掏出一把一尺来长的无鞘短剑,剑身如一汪秋水,泛着森森寒光。
赵蕊儿、覃翩翩都盯着悟空的袖子看,不明白怎么什么都能从里面被掏出来。
悟空弹了下剑身,剑身发出阵阵龙吟,“你要的话,伸出手来。”
赵蕊儿连忙伸出的双手,目光示意悟空快点。
悟空用剑尖在她左手中指刺了个小口,很快完成了滴血认主的程序,这才将短剑抛给她。
赵蕊儿顺着血脉感应,稳稳将剑柄抓住,兴奋的挥了挥。
悟空捂住了眼睛:“罢了,我再教你一套剑法吧。”
赵蕊儿喜的行了个万福,又觉不对,“我要跪下敬茶吗?”
悟空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收徒弟,你看着吧。”
他几乎懒得掩饰了,从袖中抽出一把类似的短剑,将昔年游历时看到了一套剑法按照记忆舞了出来。
“你力气不比男子,又没有内力,想来也只有这套剑法适合你了。此剑法是一共九式,全都在乎一个巧字,你看好了。”
随着短剑的舞动,小院中渐渐起了风,裹挟着落叶、残雪,化为了一条杀机四溢的匹练。
匹练如游龙,在悟空手上神剑带动,婉转腾挪。
悟空演练了两遍,回身看向赵蕊儿:“你悟了吗?”
赵蕊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不一招一式的带一带我吗?”
悟空有些无语:“你记住了多少算多少吧。”
说罢,悟空自顾跃上屋顶打坐去了。
赵蕊儿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屋顶的悟空,敢怒不敢言。
黛玉无奈一笑:“招式我记下了,我教你吧。”
赵蕊儿这才转嗔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