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又出门了,贵人运来的时候呢,就得多出去走动走动,他今天的目标依旧是在城郊逛逛,毕竟昨天给狗爷算了一卦,卦象就显示他表姐就在长沙城郊。
长沙城是不大的,走得快大半个小时就能走完,今天是年廿九,也是时候也该置办点年货回家了。
虽然他现在是个寡佬,未来也会是个寡佬,但生活质量方面还是得讲究一下滴~
毕竟无妻无女的,只能自己穷讲究一下了。
不得不感叹一下这姻缘,还真是旱的旱死唠涝的涝死,诚心实意想讨老婆的没姻缘线,对姻缘没啥心思的两条红线交错,还都是优质桃花朵朵开(这里特指狗爷
城郊没啥人气,体感温度都比城内冷不少,齐铁嘴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溜达,他这人没啥特别的兴趣爱好,这瞎溜达算一个。
别人的兴趣爱好都是听听八卦啥的,他就不一样,只想图个耳根子清静。
算命这行当比不上别的,但要说八卦吧,那是一年到头,只要支个摊,狗血俗套的都不带重复的。
给不出门的看桃花,给懒蛋算财运,给自作自受的收尾,给恋爱脑算姻缘。
横批,你们算的怪准的。
也就在这时,齐铁嘴看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坐在石头上干嘛,他摘下眼镜使劲擦了擦,确定没看错,确实是个人坐在那看着些什么。
这荒郊野岭的,远远的看着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人,也多少有点瘆得慌。
齐铁嘴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仔细一看,是一个看着年岁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怪好看的,她此时正在翻着一本书。
“姑娘,您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秉着要做一个好人为自己多攒点阴德免得下去还要打工这套理念,齐铁嘴走到了她面前小心的问着,生怕人家姑娘把他当坏人了。
“这里,是长沙吗?”
少女抬起头,脸上的神色没什么表情,眼眸神色淡漠,穿着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人,应该是什么富家大小姐逃难至此。
想到这,齐铁嘴心中多了几分怜悯,寻思着怎么着也要给人家找到亲戚,随即便回答道,“是啊,你有什么亲戚在长沙吗?”
少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应该是有的,但我记不起来了。”
这个少女,正是想回广西的吴承熹。
她在回广西的途中,失魂症发作,又碰巧遇上了天授。
吴承熹是知道自己和老爹一样,是时不时就会被狗老天偷走点记忆的体质。
但没人告诉过她,会脑子空空的出现在一个不知何处的荒郊野岭啊。
于是吴承熹凭借第一直觉,拿出了自己的笔记,坐在石头上翻阅。
她剩余的记忆,按照笔记上的记载,应该是只到1916-1917年刚送客哥儿一家到香港的时候。
人生的一半忽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吴承熹已经不想追究什么天授什么失魂症了。
这俩加起来,差不多相当于张家人的死期吧,谁家好人记忆是满32减16的,pxx都不敢这么减。
“这样啊,要不我先带你进长沙城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回一些记忆?”齐铁嘴说完这话才意识到好像有点子不对劲,他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像拐子佬,连忙后退了两步摆手摇头,“这个,你放心哈,我不是坏人。”
唉,这话说的,越描越黑。
吴承熹把笔记收起,站起身凑近齐铁嘴,墨眸仔细的描摹着他的五官,点了点头,得出结论,“嗯,你是好人。”
这一举动倒是让齐铁嘴一愣,随即眼睛一下瞪大了,语气也带上了点开心,“你,你会看面相?”
他惊喜不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给别人看,别人能看他的次数少得可怜,自己当然能给自己看,但终究还是没别人看的来的有意思。
医者不能自医啊。
“会,你可以带我到长沙吗?”
“走走走,咱现在就走。”
长沙城郊,女性,齐铁嘴自然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吴老狗的表姐,只可惜啊,这姑娘年纪对不上,看着十七八岁的,吴老狗的表姐应该是三十二岁。
这还真就奇了怪了……
自打齐铁嘴八岁开始摆摊算命起到现在十六岁撑起齐家堂口,他断的事情,就没有一次出过差错,他这铁嘴的外号,便是这样来的。
他带着吴承熹走到了茶楼,想着能不能从狗爷那得到什么佐证,只可惜,他的同事说今儿是狗爷的休息日。
他掐指一算,得出个留连。
留连事难成,求谋日未明,官事只宜缓。
既然老天都这么说了,齐铁嘴只能把吴承熹带回自己的堂口,托隔壁买衣物的阿婶给吴承熹收拾一下,自己则在堂口给祖师爷上了炷香,拜了拜之后原地算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