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奶奶和吴妈妈相视两茫然,而就在此时,紧闭的木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吴辑笑嘻嘻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同样抱着一兜子狗傻笑的吴老狗。
三只狗?
吴妈妈张嘴刚想好好说道说道小吴,便看到他们俩身后走出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伢子。
吴妈妈有些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吴辑把人家女伢子拐回家了?
那还的了?!
人家哪知道咱家干的什么生意啊,别到时候后悔了啊。
当年吴妈妈也是和当年的吴奶奶一样,看着吴同志生的颇有几分姿色,便一时被美色迷住了双眼,等回过神娃娃都那么大了。
吴承熹生了副好皮囊,脸蛋就是张佛森和吴恙的结合体,一点儿也没有自己的特色,不过也可以说,能把两张脸最好看的地方结合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特色了。
张佛森的眉眼鼻子,吴恙的脸型嘴巴,五官深邃脸又小,常年在山好水好灵气旺的地方生活,人养的白白嫩嫩的。
别人认不出来,吴奶奶怎么可能可以认不出来。
那可是她最疼爱的伢子的小毛毛啊。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皱巴巴的手,眼中泪意酝酿,“孩子,过来,快过来。”
老人的声音有点干巴,言语中又是期待,“让奶奶看看你。”
吴承熹快步走上前,握住了吴奶奶的手,老人体温没年轻人高,手也凉凉的,吴承熹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吴奶奶的手。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是吴承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感受过的。
来自于女性长辈带来的独特的温暖。
女性长辈拥有一种让所有人都当回小孩的天赋。
“哎哟,我这眼泪啊……”
齐铁嘴半搭在吴老狗肩膀上,眼泪汪汪的看着重逢的祖孙二人,从吴老狗怀里一兜子狗里头随意捞出一只,遮在自己面前擦眼泪。
吴老狗也有点眼热,他放下了一兜子小狗,走到供奉着的神主牌位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
人生总是要留下遗憾的。
比如说一直挂念着孙女的老太爷先离去了。
其实只是过了半年时间。
吴承熹正式回到了吴家,但因为支先生的身份,她暂时还不能直接回吴家,最起码也要等到过了明天,给梨园那位红爷看完再把这马甲藏起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用。
人在江湖飘总要多几层马甲的。
临走前,吴承熹还和吴老狗说,要是养不起那一兜子小狗就去张府。
毕竟这其中还有帮张启山养的。
吴老狗都一一笑着点头答应,天已经黑了,小狗们在家门口徘徊着等着吴老狗回家,不时发出嘤嘤嘤的哼叫。
吴承熹见吴老狗这憨憨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大抵还是心酸的。
如果早一些来到长沙,是不是就能护住娘家的亲人了。
未谋面但一直挂念着她的爷爷,小舅舅,表弟。
算命的算得到所有人,唯一算不到自己,就像医者不能自医。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第二天一早,吴承熹给齐铁嘴带了份早餐便绑住眼睛用竹竿摸索着前往茶楼。
摊子在茶楼门口完好无损,这么早,连茶楼都还没开门。
吴承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到椅子旁边,坐下,等待着第一位客人。
她的马甲人设是瞎子相师,因为算的太准而得了残这一弊。
如见看来,齐铁嘴让她蒙住双眼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眼睛能看到太多情绪了,吴承熹算到的东西,不是所有都是好事的,蒙住眼睛反而减少了所谓的愧疚感。
不多时,一个女人坐到了吴承熹面前。
这大清晨的还真是少见。
吴承熹用手帕盖住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示意女人把手掌放上来。
手相是需要左右手都看的,女人的掌纹可以说是一塌糊涂都不为过。
幼年家贫,十岁多一点的年纪被买到了满春园洗衣洗碗,她本性是个老实纯良的好孩子。
可对于满春园这种地方来说,老实和纯良反倒成为不好的东西,因为那份本性,她一直受人欺负,干活干的最多,银子反倒还拿的少了。
她也不恼,只想着多干活,攒够钱重获自由身。
满春园那地哪能靠洗衣洗碗换取自由身啊,没几年,她便被领家妈哄骗着上了bed。
人生可能是大起大落,也可能是毫无波澜,更多的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和跌入断崖式水位淹死再也浮不上水面。
很明显,眼前这位姑娘是属于最后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