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解气得不轻,低头看了眼揪着他衣角偷偷观望的小九,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难搞的我搞定,你把商队那边搞好。”
说着也不管儿子答没答应,拉着张佛森去了内堂。
路过小桌还不忘把自己吃剩一半的油条拿走。
内堂,老解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给张佛森泡了壶茶,用的君山银针,他们吴家小吴当家的用来招待最讨厌客人的茶叶。
“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呢。”
老解阴阳怪气的把茶杯推过去,“怎么舍得回来了啊。”
说起张佛森和老解的渊源,要从许多年前张佛森被天授来到长沙开始说起,那时还他一不会长沙话,二也没什么打工的想法,便打算重操旧业,淘沙。
那时候给他出货的老板就是还很年轻的老解。
老解对他一开始挺好的,明器价格都会比市面上高出一些,偶尔还请他吃个饭什么的,作为商业合作伙伴来说真的没得说。
这个过程持续到吴恙和张佛森正式开始谈恋爱。
老解一直把吴恙当妹妹,试想哪个哥哥能接受刚满十八的妹妹马上谈婚论嫁的,嫁的不是本地的还没房没车(?)。
当然,老解也就闹闹情绪,他们俩结婚老解还送了一堆金子当份子钱。
“有点事耽搁了,最近才出来。”张佛森是听不出这些阴阳怪气的,他拿起茶杯抿了口,“吴家怎么样了。”
老解沉默了,张佛森也不催他,两人就这样寂静的僵持着。
“老爷子、老二、老二的二伢子,一年前倒了个血尸墓,都折里面了,只剩三伢回来。”
“承熹是今年过年才回来的,还失忆了,当了几天算命先生,好像这几个月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让商队送信去广西。”
老解说起吴家,叹气不断,“现在吴家就靠三个小的撑着,你算是回来晚了,三个小的,花了半年不到的时间,把自己的堂口立起来了。”
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老解非常欣赏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的人,在他眼中没有年龄的区别,有的只有能力的高低。
这也是为什么年纪最小的解九能当上解家家主,他的能力就是他那么多哥哥姐姐里面最突出的。
“这几天他们俩好像又下地去了吧,吴辑应该在,他辞了水蝗那边当仓管的工作,现在在看着堂口装修,你可以去看看。”
到底张佛森是吴家的上门女婿,是吴家人,老解虽然有点气,但还是把吴家的近况告诉了他,至于怎么做就是他的事情。
老解看着低头喝茶的张佛森,忍不住坏心眼的想要是承熹忘记张佛森,这傻大个会是什么表情咧。
“我知道了,谢谢你。”
张佛森离开了,解九安排好商队之后拿着自己的早餐走了进来,自己给自己烫了个杯子倒了茶之后才问,“爹,他是你的朋友吗?”
解九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露出实质性的愤怒,虽然愤怒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
“朋友?算吧,不知道,吃完赶紧去看着铺子。”老解三两口搞定了油条,接着补充道,“可别再让我看到你坐棋盘旁边左右互搏哈。”
是的,小九已经被老解抓到过好几次沉迷下棋无法自拔了。
“好,最近张启山又带着他手下找我了,还是那个九门,我们要参加吗?”
老解听到解九这样问停止了脚步,转头认真的看着小儿子,“小九,现在是你当家了,决定权在你。”
说完他爹就跑了。
不想思考就不想思考嘛,还给他戴个高帽子。
解九有些烦躁的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并惊讶于手指缝上的几根掉发,想到老爹如今还浓密的头型,细想他们家应该是没有秃头基因的。
桌面上还放着他爹留下来的各种茶杯茶盘,解九也只好收拾起这烂摊子,把东西洗干净后,认真的思考起了张启山的建议。
“九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