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汪恒本人和一直蹲他肩膀抠鼻嘎的汪祈中的魂儿,没有人知道他那天是怎么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往上爬回到汪家宅子的。
总之,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鼻尖嗅到的就是消毒水的气味。
他似乎已经躺在医院了,被医生救回来了。
他艰难的动了动身躯,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
睡了那么久,本应该起床起的神清气爽的,但现在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头盖在了身上,根本动不了,就像是民间说的鬼压床。
汪恒努力的脸都红了,也仅仅只是感觉到脚趾动了动。
一种不可置信的恐慌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不能是,神经感染,瘫痪了吧……
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的!
这下汪恒是真的急了,他咬紧牙关,喉咙发出闷哼,硬是让自己往上挪动了一下。
嗯,就一下。
他想喊人,然后他发现,自己也出不了声。
“医生……”
在汪恒紧张又绝望还失声了的呐喊中,他只觉得身上猛然一轻,像是解开了什么枷锁。
整个人也因为刚才的用力,直接一个弹射起床。
他的双眼,现在才算真正的睁开。
四周围和在清醒梦中看到的一样。
睁开眼睛之前,汪恒隐约听到了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嘟囔什么来着。
戴德……感恩戴德?他帮助了什么人吗?
不知道,汪恒也没兴趣多想,许久未接触过食物,又是刚醒来,他身体还是比较虚的,颤颤巍巍的下床,扶着墙走到病房门口,试图找到熟悉的人。
他确信自己肯定是回到了汪家然后被手下送过来的。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不知名医院,医生护士病人好像连夜跑路了一样,偌大的医院,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种恐惧感与刚才在梦中梦到自己瘫痪有过之而无不及。
“医生?护士?”汪恒的声音很嘶哑,大喊大叫也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哀嚎。
“戴德……”
“戴德……”
他低头,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沾满泥土的绣花鞋。
如同梦境中清醒瞬间听到的声音又来了。
汪恒捂着脑袋,再次认真的扫向四周围,他可以确定,自己还在梦境。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毫无疑问就是他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随着他想和这股声音的主人对抗的想法开始出现松动,声音也开始清晰起来了。
他也终于听清楚来了是谁戴德。
“dead……”
不是戴德,是dead。
有鬼想让他死。
汪恒有了这个认知,一个哆嗦,真正的从梦中清醒了。
他依旧在医院,不过比梦中多了个手下在旁边陪床。
见他苏醒,手下也是第一时间到外面找医生。
这里是医院,有人,而且声音很大。
汪恒坐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梦中梦,神情恍惚的看向四周,手心脚心全是冷汗,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自己直到现在才真正清醒过来,刚刚一直都是梦。
手下也终于找了医生过来。
汪恒中的是枪伤,在老钟,无论哪个时期都挺敏感的,所以他的手下找的都是私人诊所的医生。
医生给汪恒重新检查了一下,又让护士给换了次药,叮嘱他不能沾水,收拾收拾去办出院就好了。
临出门前,医生回头多看了眼汪恒,淡淡的开口道,“你身上的磁场不太对,建议你去找师傅看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愧是私人诊所,医生懂得都比普通医院的多。
医生的话加上汪恒刚不久梦中梦的经历,和对于自己做过什么事情的自知之明,他几乎马上明白了医生的意思。
医生应该是在说,他身上沾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梦里都要向他索命的,肯定就是刚死去不久的汪祈中了。
他疲惫的捂着脸,眼神转到了旁边的手下身上,想起来了上头要继续监视着裘德考和吴家,便开口问道,“裘德考最近有没有和吴家有来往?”
他背着汪祈中的魂荒野徒步回汪家加上昏迷的时间差不多三天左右。
三天,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