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恒从齐铁嘴的堂口回到汪家,天已经快黑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无事一身轻了,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身体久违放松,惬意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落日最后的余晖。
余晖不多的暖意,照在他身上,是他这辈子感受过最美妙的温度。
在暖意的包裹中,他渐渐陷入了睡意。
这是他近一个星期来,为数不多的一个好觉。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下山了,汪恒半梦半醒中觉得周围忽然变冷了,终究抵不住困意,他随意扒拉了下衣服便睡着了。
总之,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感冒了。
不过他在不太在意,直接找手下要吴家最近的动向了。
汪恒没有刻意隐藏汪祈中的死因是因为自己嘎了他,这个消息整个汪家长沙分部还蛮多人的知道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最近长沙分部的汪家人只敢松懈中透露着几分积极。
生怕哪天积极过头了,汪恒二话不说像汪祈中这样,给崩了,他还在生气的这个关头,也是不敢偷懒的。
吴家最近的动向难得按时的交到了汪恒手上。
他桌面上摆着一串圈柄十字架,纯金和红宝石打造,特别耀眼(crux Ansata,又叫生命之符,安克架,来源于埃及象形文字)
汪恒看着吴家一切正常的报告,脑子里想的则是另一件事儿。
昨天状态太差了,去找师傅,很多细节都没过大脑。
现在想起来,还真察觉到了很多不对劲。
比如吴师傅话语中的很多细节……
她听得见汪祈中在说戴德,是不是意味着,汪祈中把很大部分秘密已经说出去了。
临走时她说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意思是不是,她已经知道汪祈中为什么缠着他了。
还有,她姓吴。
想到这,汪恒的脸色默默变了。
他放下报告,端着热茶走向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里离矿山很近,附近密林丛生,放眼望去都是山石树林。
汪恒端起热茶想着缓解下混乱的思绪,他刚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茶杯。
这杯茶是他亲手在五分钟前泡的,怎么现在就凉了,甚至还有些偏冷。
没办法,感冒了还是得服侍一下自己,喝点暖和。
想着,汪恒便出了门,把冷茶倒了,换上热水。
而在他离开的时候,对着茶杯吹了半天的汪祈中也累了,瘫坐在椅子上,把脑袋怼过去文件上就是看。
刚刚顾着没认真看,现在一来,眉头都皱起来了。
以他对汪恒的了解程度,只是看这份报告,就大概能猜出来,汪恒想要干嘛了。
九门中,唯一没有被汪家渗透的是第五门,吴家。
吴家人做事向来神秘,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众人眼中,莫名其妙的掺和进各种事情里面。
要不是他们姓吴,汪祈中还以为他们是汪汪队外编人员。
六爷那个连家都算不上的就不在讨论范围了。
汪恒目前还算是可控状态的,家族没有命令,他也对吴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但他知道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可能会被人发现,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更大的刷新了汪祈中对吴承熹的认知。
汪祈中在来长沙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藏族娃娃。
藏族是没有姓氏这种东西的,只有名字,也就是俗话说的有名无姓,他们的名字一般有男女性别之分,通常是两字或四字,多取自佛教经典。
在不叫汪祈中之前,他就叫祈中,全名祈中桑格,也是因为都叫祈中才被人以讹传讹,到如今这样,一半算祈中桑格自己活该。
他还在藏区的时候,是一个‘才约’,也就是,农奴。
西藏社会等级森严,把人们划分为三等九级。
藏族社会基本上只有两大对立的阶级,农奴主阶级和农奴阶级,而农奴也是有等级的差别的,一般分为“差巴”、“堆穷”(康区称“科巴”)和“朗生”(奴隶)。
“朗生”的意思是家奴,在各省藏族地区称法各异,如寺院称为“塔娃”,农区称为“娃子”,牧区称为“才约”(意为终身服劳役者)。
在没遇上那个人之前,祈中桑格一直过的浑浑噩噩,各种交不完的苛捐杂税,后来他遇到了一位姓董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