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琪他们一直呆在广西,从进村子开始到他们坐下谈事情的细节表现,无一不说明他们在这瑶寨中有话语权。
甚至话语权可能比村长还大。
他们无疑是最适合干让村民们放心的工作。
自己的族长随时可以取缔别人的村长,这个认知让张日山心里头有些许微妙。
他这个主意一提出来,张起棂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张日山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在还不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太想牵扯到一个不知道张家事情的陌生人。
但显然,现在发生的事情,早就超过了他们能够解决的范围。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过去单杀莫云高能解决的事情了。
“我…同意这个方法。”
这个张海琪经过深思熟虑的回答。
作为莫云高的受害者之一,她知道越拖下去,情况只会对他们越不利。
“我也同意,莫云高的事情,可以交给你们,但有一个前提。”
说话的是山长老,他活的年岁漫长,看事情的深度和他们不一样。
“你们只能以海琪和海盐的名义去说这件事情,和族长,没有半分关系。”
他浑浊的眼睛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即使他已经苍老到松垮布满皱纹的眼皮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半颗眼球。
这是张日山从没见过的山长老。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张起棂,恰好这个时候张海盐跟村长说完话回来。
这种忽然僵住的气氛,最适合他这种没脸没皮的来打破了。
他凑到了山长老和张起棂之间,笑眯眯的看着张日山,“是啊,以咱的名义去搞呗,啥事儿都得族长,人家咋看咱老张家啊,还以为咱老张家没人了呢。”虽然现在人确实不多了。
从门缝看呗,第一个先看扁你。
被张海盐这么一打岔,张日山虽还是看张海盐不得劲,但至少只是对张海盐不得劲了。
张海盐,一个先天拉仇恨圣体。
看似说好赖话,实则骂了整个张家,以及他自己。
“行,那就海琪姐和张海盐跟我回长沙,他们几个就留在这帮你们吧。”
安排就这么定下来了。
虽然张海盐对张日山直呼自己的名字,而对张海琪就叫海琪姐这点颇有意见,但还是被干娘扭着耳朵进去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了。
他一向孝顺。
之前大家把东北张家地窖里的棺材,集体转移到广西巴乃的张家古楼里。
而搬棺材的小张们,自然也是在那时候开始就在周遭的村落定居了。
如今他们所处的瑶寨之中,除他们几个外,还有一群小张。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这个村子的小张,基本上都是张日山的同期。
此时刚忙完农活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张们,正站在吊脚楼的二楼平台好奇的等待着新伙伴。(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联想到狐獴hh)
他们回来听村长说来了个新小伙,便匆匆赶来了。
这儿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外来人口了。
张海盐他们三个收拾好东西,一出来看到的就是一群憨憨。
有个憨憨小张甚至还没放下铲子。
这里有好多个都是张日山的熟面孔。
说实话,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再次见到儿时很好的玩伴,又是另一种心情。
看着熟悉的面容,张日山就止不住的想到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
无忧无虑的,做什么都总是有人兜底的时光,虽已过去,留下的记忆是如此之深刻。
再想到如今,有人准备对他们下毒手,一种无法言语的恨意静悄悄的埋在他的心底。
莫云高,该死。
“山哥?你回来啦!”张日山熟悉的小伙伴们围住了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近况。
就算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家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友人,也会忍不住多聊几句吧。
特别是在,大家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见面机会的乱世。
在今天之后,张日山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虽都姓张,在长沙和在广西是两个感觉。
在长沙是给一个很好的老板打工,而广西,才是真正可以放下所有防备的家。
没有任何势力的阻拦,自己就是最大的那个势力。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努力的保护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