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怀现在是在距离家里二百里外的临县,准确的说是隔了一个县的另一个县的境内。
现在,由于南方已经包产到户经济特区开放的也早,陈玉怀住的旅馆里住店的大部分都是南方做生意的老客。
大家聚在一起拼桌喝过几次酒,以后就熟络起来和朋友一样。
这天晚上,陈玉怀和几个安徽的老客一桌喝酒,他每日桌子上都有一大盆炖鱼的荤菜吃,这些菜是专门为了交朋友准备的吃食。
这些南方做生意的老客买些酒买几样小菜,大家拼桌在一起喝酒吹牛聊天热闹些。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有朋友陪着热闹喝酒就不觉得孤单。
陈玉怀还好,他在外边待八天就要回家一趟,每次跑去水库捕大鱼送货两天时间。
这些南方人一次出来就是几个月时间,每天,孤单之后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在所难免。
今天这几个老客,是从南方过来收购野生药材的商户。
他们和陈玉怀坐在一桌吃饭喝酒,几个人吃喝正热闹时饭店来了一个戴毡帽的老头。
这个老头进来自来熟的直接就坐到陈玉来这桌,出门在外就是四海之内交朋友。
几个人给老头拿个酒杯添了一双筷子,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大家又接着喝酒划拳热闹起来。
几人又喝了几杯酒以后,这个戴毡帽的老头就开始卖弄起相术。
最后,竟然把鬼主意打到陈玉怀的身上。老头嘴里胡乱说一些陈玉怀有灾有难的怪话。
陈玉怀就有些不爱听起来,这个老头倚老卖老的就是想从他身上做黑活。
陈玉怀用了江湖春典的切口手势,他和这老头盘起道来。
这个老头是安徽那边口音正是南春北典的交汇之处,这一盘道老头居然是个没有师承。
老家伙也是没有江湖门派字辈的野路子。陈玉怀直接点出老头讨生活的本领没学好。
北方安徽那边洪水泛滥大家都跑出来谋生,那些有些本事的风水地理师跑去城区谋生。
剩下那些会一点的套用风水相面术的棒槌,才会要饭看相的跑来北方边缘地方谋生。
这些年江西洪水泛滥那边都去南方富裕之地讨生活,现在,南方那边风水师几乎都被江西三僚垄断。
这个时候,北方还是集体经济的大锅饭年代,所以,来北方山区农村的大部分都是些野路子没本事。
前些年破四旧时候陈玉怀得了一部麻衣神相,麻衣神相这部书是个宋代的印刷版的孤本。
陈玉怀一看就迷上这些秘术,后来又看了一些面相关的中医望气关玄学秘术,所以在面相这方面才是有一些建树。
陈玉怀拥有自己的江湖门派字辈,他的三叔解放前就是跑江湖抽签解卦的江湖客。
直到文化运动时期才算回家养老,三叔给陈玉怀起了江湖春典的字辈,当时就是为了出门在外有个攀交情的门道。
戴粘帽的老头看着下黑手没成功就偷偷溜走了,陈玉怀就和几个南方江浙生意老客继续喝酒。
这时候桌子上黄姓商人,提出想让陈玉怀给看看面相。
陈玉怀对他们说:“这个看面相在金行业里算是开口吞金,只要给人看面相开口替你断阴阳未来就要给钱。”
陈玉怀接着和他们说:“我看面相每次出手最少收费五元钱,要是财运好命格富贵的还要另给赏钱。”
这个黄姓商人拍胸脯保证没问题,他们做生意的人都不赖账。
陈玉怀端详了这位老黄一会说道:“黄老哥你面相,鼻梁高来山根低,祖宗坟前有沟渠,四十一岁妻财败,赘入妻家富贵起。”
这位南方的黄老哥听完面相预测,二话没说直接拿出一张大团结拍在陈玉怀手里。
老黄直接敬酒三杯表示对陈玉怀尊重道谢,他竖起两根大拇指半天表示佩服。
另外一个李姓商人,也过来边敬酒边要陈玉怀给看面相,陈玉怀也看了这位中年老李一会才说:
“老哥你的面相断语,阳宅门前有水坑,三十年奔波总不停,三十一岁方转好,妻贤子孝老富翁。”
这位李姓商人连口说着,“算的太准了陈先生真是神仙转世。”
他也是毫不迟疑的拿出十元钱恭敬的递给陈玉怀,随后双手交拜的给行礼,他也是连干三杯白酒表示敬意。
这个桌子上唯一的广东商人老王,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也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凑过来。
陈玉怀直接和他说:“我可不给广东老王看面相,因为面相显示你是个放屁蹦出一个豆都要吃了的吝啬鬼。”
“所以,我是不指望你能花五块钱算卦,你就算花两角钱都舍不得。”
最后,桌子上的一位陈姓南方商人,也忍不住让陈玉怀给看相预测未来运势。
陈玉怀把这位已经有年近五十陈姓商人,从面相到神态看了又看。
他最后说:“陈老哥你,祖宅后边一深坑,自小闯荡走西东,由南到北改姓名,一家同姓变富命。”
这个陈老板是改姓的但是五百年后还是一家同姓,看破不说破才能做朋友。
他也是直接给了陈玉怀一张大团结,随后苦着脸喝了三杯酒以后,有些愁苦萧索的转身离开了。
这个年代,背井离乡改姓入赘算是男人最没面子的事情,
所以,这位陈商人被人知道底细以后,他就没脸在一起喝酒的聊天了。
刚才,陈玉怀用几句诗说出来的命运轨迹预测,就是因为人多时候怕别人听到彼此的隐私之事。
所以,就把用几句打油诗把预测的结果说出来,那些算命的主人肯定是能听懂。
但是,不会让同桌的人察觉出来具体情况,其他看热闹的人却听不懂具体深意。
这就是看透不说透的算命方式,命运都要半遮半掩就看各自悟性才会有趣。
第二天,忙碌到中午十二点钟陈玉怀和老岳父古宝桐收工,他们把附近几个河流的蟾酥活全干完了。
他们两个人买四张油饼留着半路当干粮吃,陈玉怀他们马上骑着自行车赶路回家。
晚上八点多,老岳父在国道公路分开回家,陈玉怀九点多才骑着车马上跑回家里。
到了家里麻利的喝了几碗稀粥,两张油饼没舍得吃给四个孩子们分掉了。
急急忙忙把蟾酥白浆处理一下弄成几个烧饼大小饼状,蟾酥白饼下边放上薄薄的白沙布。
晚上就先放在屋子里先阴干着,明天等到太阳出来以后再拿到外边晾晒。
第二天早晨,陈玉怀跟队长七哥销假 ,最后,又去找村支书大哥陈玉树销假,他又把介绍信交回到村委会里。
大哥陈玉树可是政工出身的干部,他对着陈玉怀这个不务正业的老兄弟,马上就是一顿政治说服教育。
陈玉怀这个最小的八弟,也只能乖乖的听着大哥的教导。
大哥对陈玉怀说:“玉怀!你一个半月没上工挣工分,又偷偷跑去外面大鱼摸虾耽误生产。”
“你老婆古月英现在也带着一个吃奶孩子,兄弟媳妇也没有时间去生产队上工挣工分。”
“今年大队分给你们家能有多少的粮食,你们家赚工分的那些粮食肯定不够吃,不知道,你们一家人以后一年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陈玉怀这段时间从来都不发愁粮食吃,每天往外边去做生意有很多门路。
飞机场和城区三家饭店都可以匀给他一些平价粮,市区自由市场里拿钱就能随意买到高价粮。
这个年代,在农村附近就没有缺粮食吃的农户了,至于炒菜用食用油他这边更是不会缺。
城区三家饭店那边每家一个月可以给他匀十斤植物油,这些都足够他们一年的用量。
自己家里的两头大肥猪年底已经可以宰杀,到时候,自己炼制猪油肯定不少荤油家里也是不缺。
陈玉怀有背后这些关系照顾就不可能缺粮食辅食等生活物资,他就是专门游走在这个倒卖的圈子里。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手里已经赚到了大把现金,已经不再有前世那种举步维艰的困苦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