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众人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浑然未觉即将掀起的波澜。
江山静静地坐在一隅,手指缓缓拨弄着杯中的液体,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楚梦琪几次欲言又止,脚步徘徊,她害怕自己的靠近会再度引起他的尴尬。
终于,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悄悄地铺开一张纸,轻巧地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借着人群的掩护,将这载满心意的纸条轻轻抛向了江山。
江山展开了纸条,那串数字映入眼帘,抬头的瞬间,正对上楚梦琪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自好笑,这女孩还真当他是那位恩人的邻居了。
江山收起纸条,朝楚梦琪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心中莫名涌起一丝趣味。
楚梦琪见状,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从江山那里获得恩人的联系方式,亲自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而此时,张浩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望向江山,“嘿,你不是打算离开吗?怎么还赖在这儿?”
一旁,杨炎轻描淡写的笑容里藏着几分不屑。
“脸皮之厚,令人叹为观止。”
萧峰见状,面色微沉,连忙打圆场,“两位大少,何必呢。”
唐静则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骰子,一边插话进来,语气轻松愉快,“张哥、杨哥,别跟他一般见识嘛,各玩各的,开心就好,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哼!”张浩的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目光如刃,向江山投去一个警告的信号。
正当气氛凝重之时,包厢的门被猛然踢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所有的对话。
众人惊愕之中,数名身着黑色西装、体格健硕的男子闯入了视线。
领头的一位络腮胡壮汉,眼神凌厉,扫视一圈后,开口质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人刚刚在外面动手打人了?”
张浩的眉头紧锁,不以为然地回应:“不过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调戏了我的朋友,我只是小小教训了他一番。”
“很好,确认无误了。”
络腮胡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眼神一凛,声如洪钟:“都给老子滚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唐静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鄙夷之色,反唇相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说走我们就得跟你走?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络腮胡男子冷笑更甚,不屑地回击:“我可不管你们是哪路神仙,我们老板要亲自接见你们,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不然,别怪我们不讲情面,动粗可就不美了。”
他的语气狂妄至极,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不悦,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
他们自小便生活在优渥之中,遇事总能依赖家族的庇护,因而向来无所忌惮。眼前这位面目狰狞的络腮胡看似凶悍,但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打手角色,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杨炎挺身而出,直视络腮胡,言语间透露着自信:“你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难不成是那个被教训的胖子?我可告诉你,我爸可是云天集团的掌舵人,你回去转告你的主子,看他还有没有胆量继续招惹我们。”
按常理,杨炎亮出这样的家世背景,多数人都会有所顾忌,选择退避。他料想今日亦不例外,却不料络腮胡男子竟嗤之以鼻:“我管你爹妈是谁,哥儿几个,给我把他们全请去见老大!”
随着络腮胡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壮汉们应声而动,如同牧鸭人驱赶鸭群一般,不由分说地将他们从包厢里推搡出来。
“少动手动脚的!”张浩厉声制止,目光冷峻地瞪着络腮胡,不甘示弱地吼道:“行,我就陪你们玩玩,看看到底是你们老大厉害,还是我们的背景更硬!”
话音刚落,一行人不得不随着这群人前进。萧峰心中暗自叫苦,毕竟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有着显赫的家世作为后盾。楚梦琪也是眉头紧锁,步伐沉重地跟随着队伍。
正当二人情绪各异,忐忑不安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无需恐慌。”
萧峰转过头来,不好意思道“江山,今天真对不住了,不仅没玩好,还把你也连累进来了。”
江山脸上挂着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仿佛当前的困境不过是一场寻常的聚会。“无妨,既已同舟,何惧风雨。”
楚梦琪望着江山,心中暗生敬佩。
他的从容不迫,显然得益于高人的点拨,即便是身陷逆境,也能做到处变不惊,这份定力非同小可。
一行人边走边谈,带着几分戏谑与自信,仿佛即将上演的不是一场未知的较量,而是去参加一场朋友间的聚会。
在他们心中,那位神秘的“老大”一旦见识到他们这帮“天之骄子”的阵容,定会吓得不轻,哪里还敢兴师问罪。
然而,当他们踏入海乐星KtV的至尊包厢,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的预设立场悄然动摇。
这里显然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涉足的高端场所,被打的胖子竟能在此占有一席之地,可见其背景不容小觑。
包厢内,胖子安然坐在边上最显眼的位置,周围虽人影幢幢,却一片静默,唯有中央那位人士轻轻晃动酒杯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营造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种氛围之下,先前还信誓旦旦要给对方一个教训的人,此时竟集体噤声,心中的那份嚣张气焰被无形中熄灭,只留下满腔的忐忑与不安。
张浩此刻颇感棘手,若仅是对付那位遭殃的壮汉倒也罢了,但包厢内熙攘人群,显然个个身份不凡,非富即贵,形势顿时复杂起来。
一旁静立的江山,目光中闪烁着兴味的微光,他留意到楚梦琪眉宇间流露出的忧虑,便悄然移步至其身后,轻柔地在她肩头抚慰了一下。
楚梦琪蓦然回首,望进江山深邃的眼眸,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仿佛是汪洋中的浮木,给予她坚实的依靠。
“是啊,有江山在侧,一切自当迎刃而解。此间诸人,他应该也能应对自如。”
如此想着,她不由自主地朝江山身边更贴近了几分,仿佛他的存在,足以驱散周遭的不确定与危机。
“你们是不是打了他?”段军抬起头看着这些二代。
张浩咽了口唾沫,硬声说:“对。”
段军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很好,说说吧,都想怎么个死法?”
张浩的腿都有点软了,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是这位先生先调戏我们的朋友,我们只是被动反击。”
张浩摇摇头,看着他说:“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现在只知道,我的客人被打了。”
“我说你是谁啊?”
这时唐静忍不住站了起来,说:“你知道我们都是谁吗?”
“我告诉你,我父亲是鼎盛集团的总裁,他父亲是云天公司的老板,这一位他的父亲是帝都娱乐的股东。如果你懂事,就快点放我们走。”
不妙!唐静此言一出,张浩与杨炎心中均是一沉,暗自叫苦。
他们二人皆已隐约察觉,眼前这位段军绝非池中之物,恐怕并不会因他们的身份背景有所忌惮。
因此,他们言行间无不谨小慎微,而唐静平日里的张扬此刻却显得极为不合时宜,全然未顾及当前紧迫的情势。
段军目光闪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唐静,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真是有趣,有趣,原来诸位的都是些金枝玉叶啊!”
唐静不以为意,甚至颇有些沾沾自喜,“知道就好。”
然而,她的得意转瞬即逝。段军面色骤变,怒目圆睁,声音低沉却满含威严,“即便你的父亲在此,也不敢如此放肆对我言语。在这东南之地,无论何人,见了我段军都要礼让三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倒是颇有几分胆色。”
“什么?!段军?!”
杨炎闻声,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内心的惊恐难以掩饰。
“嘶!”现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众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妄发一语,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段军身上。
江山留意到四周骤变的氛围,不禁低声向楚梦琪询问:“这个段军是什么来头?”
楚梦琪投以讶异的目光,似乎对他竟不了解此人感到意外,“段军,是东海段氏集团的掌舵人。在这东海区域,他的势力足以跻身前三甲,其影响力甚至辐射到了整个东南沿海三城。”
江山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确实非同小可。”
楚梦琪表情古怪地打量着他,略带诧异地反问:“你竟然对他毫无耳闻?”
江山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心想:他又不是非要对商界大佬如数家珍。
与此同时,张浩与杨炎面露惶恐之色,心中懊悔不已。
张浩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段先生,是我们有眼无珠,不知道这是你朋友,请念在我们还只是学生的份上,宽恕我们这一次,放我们离开吧。”
然而,先前被挑衅的胖子借此机会猛地站起身,一脸怒容地揪住张浩,毫不留情地踹了几脚,恶狠狠地说道:“哟,小子,刚刚的嚣张劲儿哪儿去了?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这会儿就只会求饶了?”
段军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并未出手制止,似乎对这一幕颇为享受。
胖子的怒火并未就此平息,转而将矛头指向唐静:“还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让老子摸一下能掉块肉吗?居然敢找这群废物来招惹我!”
说罢,他粗鲁地拽过唐静,甩手就是几个耳光。
杨炎见状,本欲出言制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深知此时多言无益,只能愤懑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唐静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流露半分反抗之意。
平日里的傲气在此刻荡然无存,她深刻意识到自己触碰了不该触及的雷区,尤其是在段军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任何抵抗都显得徒劳无功。
段军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牛老板,只要不闹出人命,今晚这里随你处置。”
语毕,他便不再理会这边,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控之中。
得到段军的默许后,牛老板下手更加狠厉,张浩三人被打得蜷缩在地,痛得嘶吼连连,而他似乎仍未解心头之恨,继续对之前与他交手的人施以报复。
今天本是萧峰的庆生之日,他本意避开是非,但现在,他已深陷其中,退无可退。
经过一番思量,萧峰毅然决然地高声喊道:“段老板,请令您的朋友停手,他们的过失,我愿意代为受罚。”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段军亦不禁抬眸,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意外与审视。
段军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最终他的视线落在楚梦琪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的喜悦。
他随即挥手示意,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牛老板,点到为止吧!”
牛老板闻声即止,但仍不忘在离开前对张浩和唐静施加最后一脚,以示警告,随后大模大样地坐回沙发之上。
段军转向萧峰,眼神意味深长,轻轻摆手问道:“你确定要为他们所有人揽下责任?”
“是的。”
萧峰挺直腰板,硬生生地回答。他心中明白,若非今日自己的生日聚会,也许这番风波可以避免。
目睹同伴们伤痕累累,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生。
“嘿嘿,”
段军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忽然间他指向楚梦琪,提出了更为过分的要求:“你可以为他们几个受罚,但这还不够,我还要她陪我。这样,你们其余的人就可以离开了。”
“什么?”萧峰闻言,震惊之余望向楚梦琪,旋即坚决地摇头:“绝不可能!”
“不可能?”段军反问,语气中带着挑衅与不屑。
段军的眼神愈发锐利,冷冽的话语如同寒风过境:“那今日,你们谁也休想离开此地,即便是你们的父亲亲至,也别想把你们从我眼皮底下带走,特别是他们三位。”
言罢,他的手指直指张浩三人,宛如判决。
此言一出,室内气氛骤然降至冰点,众人面面相觑,心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恐惧。
几位女生面露难色,目光交汇后,犹豫地看向楚梦琪,小声道:“梦琪,你看……能不能……”
楚梦琪心知肚明她们未竟之语的意义,脸色立时阴郁下来,内心的挣扎与外界的压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就在这时,唐静忍痛爬近,一把抓住楚梦琪的手,声音中满是哀求与绝望:“梦琪,求你了,求你答应他吧!我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
她的脸上满是淤青,发丝凌乱,往日的风采被此刻的狼狈取代,从小到大的骄傲,何曾遭受过如此欺凌。
张浩在一旁,望着唐静的惨状,心中虽有千般不愿,却也无力阻止,只因恐惧同样紧紧攥住了他的心。
面对众人恳切的目光,楚梦琪脸色更加苍白,彷徨无措,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压击垮了意志。
段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悠然自得地啜饮了一口红酒,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牛老板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紧锁,大声呵斥:“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别磨磨蹭蹭的!”
正当楚梦琪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打断了现场的僵局:“段老板,惹事的人你已经教训过了,我看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段军闻言,眉头紧蹙,只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年从容不迫地站到了萧峰和楚梦琪身前,面带微笑,眼神坚定,毫无惧色。
他不由得好奇,再次举杯轻抿一口酒,随口问道:“你又是哪位?你的父亲是哪个公司的老板呢?”
江山潇洒地挥了挥手,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我父亲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并非商界人士。”
在张浩遭遇不测前夕,江山选择了沉默,毕竟面对张浩与唐静不断的蔑视与嘲笑,他没有理由为他们的安危劳心。
然而,当段军的矛头转向萧峰和楚梦琪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他无法坐视不理。
“区区一个普通人?”
段军初闻此言,不禁一愣,旋即拍掌大笑,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牛老板不屑地斜睨了江山一眼,语气中满是寒意:“小家伙,你算哪根葱,这里轮得到你发言?”
“牛老板。”
段军出声打断了牛老板的呵斥,继而目光锁定江山,带着几分探究询问道:“你是想让我放过他们?”
江山坚定地点了点头,手指向萧峰和楚梦琪,语气诚恳而坚决:“他们是我的朋友,请段老板看在我的面上,高抬贵手。”
“江山,回来!”萧峰脸色骤变,急声呼唤。
他担心江山此举非但无法阻止段军,反而会因此触怒这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给自己和江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楚梦琪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拧紧,尽管她知道江山的那位邻居实力非凡,可人家早已不在东海市,仅凭江山一人,又如何能与段军这样的势力相抗衡呢?
“给你面子?”
段军闻言一怔,仿佛听见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大笑道:“我连他们老爹的面子都不卖,你又算哪根葱?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笑声如潮,包厢内的其他几位中年男子也随之哄笑,眼神中满是对江山的轻蔑与同情。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张浩肿胀的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心中暗骂。
段军显然失去了与江山周旋的耐心,直接厉声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
这话显然是对包厢内一群虎视眈眈的保镖发出的指令。
接到命令,那些保镖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众人。
面对这帮保镖凶神恶煞的模样,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生畏惧,看向江山的眼神中除了恐惧,还夹杂着一丝埋怨——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楚梦琪陪段军喝一杯了事,偏偏这个乡下来的愣头青非要出头,惹恼了段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眼中的那个“乡巴佬”,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