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人大笑几声,声音中带着讥讽:“没想到堂堂执法殿现任副殿主,圣雅家族现任家主竟然会从那个乌龟壳子里出来?”
“天谕圣堂的大主教竟然这么年轻?”撒尔雷斯面上毫无半分波澜,没有丝毫的怒火,声音很平静却让人无端感受到压迫:“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要背叛人族,与那群堕种为伍?”
听这声音应该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并且从资料来看,天谕圣堂最初出现的时间是两年前,能在两年之内做到这种程度倒也是一位有手段的。
“背叛......”
黑袍人低垂着头,轻声反复呢喃着那个词语,声音中满是讽刺和不屑。
下一秒他周身的力量瞬间爆发,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狂躁的领域范围也在不断扩张,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进去。
那漆黑的兜帽也随着巨大的冲击掀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带着好几道巴掌长的狰狞疤痕的脸,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位长得并不难看的少年。
这些疤痕格外凌乱,有的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有些划着好几个x,使得这张脸看起来异常恐怖。
其中一道疤痕贯穿了他的左眼,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眼眶,而另一只眼睛则充满了红血丝,血红的宛如滴血的瞳仁死死盯着对面的撒尔雷斯。
他的嘴角越咧越大,似乎要将整个脸部撕裂开来,整张脸显得格外扭曲和狰狞。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从那张应当是被人缝起过的嘴中溢出低低的笑声,声音不断扩大着癫狂,那原本好听的声音变得沙哑,笑声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和嘲讽。
“明明是那群非灵者先背叛我们的!!”
死死盯着撒尔雷斯大吼出声,那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翻涌的灵力席卷着周围的一切,就连空气中都微微颤抖。
“灵者凭什么要保护那群虚伪的非灵者!!”他被泛着浓浓血气的眼神中带着怒火,不甘的大声发泄着:“凭什么灵者要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缩在阴暗的角落!!凭什么那群废物就能毫不知情的享受着我们的付出!!”
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撒尔雷斯。
“凭什么在那群废物蝼蚁的口中,我们这些为了他们和平而拼命的灵者就是要被烧死、被凌迟、被折磨致死的异类!!”
他指着自己的脸,吼声声音越来越高,两个毁灭性领域相互碰撞着,周身逐渐蔓延红的发黑的血气:“你不觉得可笑吗?撒尔雷斯阁下大人!!”
他的笑声变得疯狂而扭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一道道淡紫色的灵刃夹杂着血气自他身边不断凝聚,如同闪电般狠狠地攻向撒尔雷斯,每一道灵刃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和怒火,仿佛要将他彻底撕成碎片。
撒尔雷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手,淡紫色的领域逐渐变深抵御着他的攻击,静静倾听者他的怒火,任由他发泄着愤怒与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了那么多,却得到这样的回报!”
他仅剩的下的那只眼瞪得越来越大,几欲夺眶而出面上的疤痕狰狞可怖,身体周围的血气愈发浓烈,携带极致的毁灭力量:“我曾经救过多少蝼蚁您知道吗?!我们曾经多少次濒临死亡您知道吗?!天谕圣堂所有的灵者全部都是被那群蝼蚁背叛抛弃的!!是我救了他们,是我给了他们容身之处!!”
“我们解救自己的同类有错吗?我们难道就应该默默地承受这一切有仇不报吗?难道我们这些底层灵者就应该成为那些蝼蚁政治的牺牲品吗?”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绝望,手中的灵刃更加凌厉地朝着撒尔雷斯攻去。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心中燃烧的怒火,但颤抖的身体依然不受控制。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蔑视。
他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刺撒尔雷斯,似乎能穿透他的灵魂:“您是谁?您可是东洲里世界表面上的统治者!东洲四大家族的上位者!您高高在上,怎么可能关心我们这些处于里世界最底层灵者的生死存亡!\"
“我们保护那些弱小的蝼蚁,为他们流血,为他们牺牲,可他们却在我们受伤时在背后狠狠地捅我们一刀!那些蝼蚁将我们视为异类,甚至把我们与那些令人作呕的堕种混为一谈!”
“哈哈哈哈哈哈哈!!您不觉得可悲吗?!!被自己保护的人背叛折磨,自己救下的生命是刺向自己最恶毒的利刃!!”
“我们从地狱中活了下来,那我们就如那群废物所愿,强大的灵者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那群蝼蚁才是不应该存在的异类,那群弱小虚伪的蝼蚁就应该去死!!”
撒尔雷斯平静的看着他,眼底丝毫没有除了淡漠之外别样的情绪:“所以你们联合了堕种,来对抗自己的种族?”
“自己的种族?哈哈哈哈哈!!那群蝼蚁也配!!”
黑袍人的声音愈加癫狂,双手高举着,笑声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狂热:“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是天谕神赋予了我们至极的力量!天谕神会实现我们的心愿,我们终将会创造出属于灵者的世界,联合堕种又能怎样?!我们灵者才应该代替人类成为这世界最高贵的种族!!”
“我们的力量让人们感到恐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撒尔雷斯看着对面浑身散发着邪恶不祥气息的少年,原本平静淡然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嘲讽:“所以你们报仇的办法,就是控制自己最厌恶的蝼蚁,让他们屠杀自己的同类吗?这样的你又与你口中的蝼蚁有何不同......”
“给我闭嘴!!”黑袍人目眦欲裂的打断了撒尔雷斯的话:“任何阻拦我计划的人都该死!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灵者!!”
撒尔雷斯轻笑一声,被门中的那东西污染的可怜人罢了.....
就是那一声笑彻底让黑袍人狠狠的破防了,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攻击着撒尔雷斯。
可撒尔雷斯不会放过他,依旧只是防御,但他口中的话却让原本就被影响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破防。
“觉得自己很伟大吗?拯救了其他与你一样被非灵者折磨得灵者?”
他的声音带着了几分嘲讽:“别可笑了,你们也不过是只考虑现在不考虑将来的蠢货罢了,联合堕种?你们实际不过是被堕种耍着玩的废物罢了。”
浑身上下沾满了那种恶心透顶的气味,八段的实力大部分都是那个所谓的天谕神所赋予的,实际也不过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二段灵者罢了。
“你......”
撒尔雷斯没有让他说下去,而是平静的询问:“所以为什么不告知执法殿?”
执法殿算是整个里世界最偏向灵者的组织,会维护每一位灵者的既得利益,这是东洲里世界所有灵者公认的事实。
像这种遭受人族背叛的灵者,执法殿不仅会给予丰厚的补偿,还会将那些参与过背刺灵者的人不管数量全部抓捕,任由遭受迫害的灵者自行处置,如若灵者因背刺而死亡,执法殿也不会不管,而是找出凶手送他们下地狱。
那人没有说话,死死咬牙继续凝聚灵力攻击着撒尔雷斯。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同情其他被非灵者背叛的灵者的遭遇,但......“
撒尔雷斯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攻击而慌乱。
见他不回答,撒尔雷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但你并不是不知道,绝大多数灵者死亡的原因,堕种永远都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管是灵者还是非灵者。而你也一清二楚,被非灵者背刺的灵者也不过只是少数,大部分知道里世界的非灵者对灵者是怀以感激和崇拜的......”
“人类是复杂的生物,我并不否认人类的虚伪、自私和贪婪。”
撒尔雷斯的声音愈发冰冷,看向对面攻来的那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和鄙夷。
“但......你不贪婪吗?你不自私吗?你不虚伪吗?“
“虽不知你因为什么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起初的你或许的确只想报仇,但感受到了力量带来的快感之后,你愈发不甘于自己的平凡,不甘于自己的地位,你想改变现状,所以你舍弃了自己的种族,舍弃了自己的同伴,舍弃了自己的荣耀和尊严......”
随手凝聚出一柄长剑挡下了对面袭来的攻击,看着那张因恼羞成怒而变得更加扭曲的脸,撒尔雷斯声音中带着轻蔑:“为了力量,心甘情愿成为堕种手中攻向人族走狗的你不贪婪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黑袍人加重手中的力道大喊着。
撒尔雷斯丝毫不在乎他的想法,继续分析着:“用着被某种生物赋予的力量蛊惑着其他与你有相同经历的人,甚至他们其中有些人所遭受的背叛是你亲自策划实施的......”撒尔雷斯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内心,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啊!!”
他怒吼道,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惶恐。
心底最不堪、最卑劣的想法像是被刀一层层剥开,血淋淋的被摆在了明面。
他的脸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着。
“哈?被我说中了?”
撒尔雷斯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轻而易举地挡下了他挥过来的拳头,声音戏谑道:“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想不断扩充人手,结果却错愕的发现,与你情况相同的人实际很少,就算是有,恐怕那些人也不愿搭理你吧,毕竟执法殿的补偿和后续对仇人的报复怎么不比当阴沟里的老鼠来得痛快!”
“闭嘴!!给我去死啊!!!”
他怒不可遏,眼中闪烁着红光,疯狂的挥舞着拳头,试图掩盖心中的不安和被识破的不堪。
然而,无论他如何攻击,都无法突破撒尔雷斯的防御,撒尔雷斯每次都能轻松地避开或挡住他的攻击,脸上始终保持着嘲讽不屑的笑容。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也不管这人能不能听得进去,毫不犹豫的继续诉说他心中的卑劣与龌龊:“找不出多少可以帮助你走上高位的下属,所以虚伪的你决定不如就自己创造,于是便创立了所谓的天谕圣堂,将赋予你力量的那个东西奉为天谕神,蛊惑着那群活在泥沼里绝望的非灵者,给他们灌输一系列灵者的残暴、杀人如麻,想让他们对灵者惧怕、厌恶,甚至是敌意和仇恨。”
说到这,撒尔雷斯看向黑袍人的目光中戴上了几分同情,他身处高位,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性。
所以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但......你失败了,能为你卖命讨伐灵者的非灵者少之又少,或者可以说是没有,毕竟他们还没傻到明知打不过对方还上去拼命的地步。”
黑袍人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瞬间僵硬,手上的攻击也停顿了下来,被撒尔雷斯一剑砍下了左臂,跌落在地久久爬不起来,如蜈蚣般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中闪烁着怒火。
撒尔雷斯优雅地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那人继续说道:“所以你开始不惜一切代价给他们画着大饼,让我猜猜财富、金钱、权利、健康......正所谓有利益才有忠诚。”
“可是时常处于最底层的人类是永远都填不饱的,那些东西打动不了他们为你卖命,最后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如让他们被污染后控制来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