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降位的如懿,独自立于宫墙之下,仰首望向那片浩瀚无垠的蔚蓝苍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倾泻于这无边的天际之中。晶莹的泪珠,悄然自她眼角滑落,划过脸颊,最终没入衣襟,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惢心见状心急如焚,快步追上,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解,轻声细语地问道:“主儿,您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竟至于此?”
如懿缓缓转身,目光深邃地看了惢心一眼,那眼神中既有信任也有难以言喻的隔阂。她轻启朱唇,却未吐半字,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即使她相信惢心忠心耿耿,但宫廷之中,人心难测,信任二字,何其沉重。
此时,王钦那尖利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他趾高气扬地跟在如懿身后,不顾及旁人目光,大声宣告着皇帝的旨意:“娴嫔,哦,不对,如今已是乌拉那拉答应,因以下犯上,冒犯太后天威,皇上震怒,特旨褫夺封号,贬为答应,以示惩戒!”这话语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浇熄了周遭所有温热的气息。
惢心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口中喃喃自语:“怎……怎么会这样?主儿她……”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四周的宫人,虽在众人面前不敢有丝毫造次,但待他们离去后,便如同潮水般退去,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们的眼神中,有同情,有嘲讽,亦有幸灾乐祸,复杂难辨。
另一边,锦苒将手里的事情推出去,放心的回到了承乾宫。踏入正殿的那一刻,她的神情变得轻快了一些,对紧随其后的语心吩咐道:“语心,你速去将账册等物收拾妥当,亲自送往长春宫,切记,言辞要恭敬得体,不得有丝毫怠慢。”
语心闻言,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敢多问,只得领命而去。
不多时,苏绿筠与高曦月联袂而至,两人一进门便急不可耐地向锦苒询问如懿之事:“贵妃娘娘,如懿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锦苒轻叹一声,缓缓道出事情原委:“正如你们所听到的,一切皆是因乌拉那拉氏而起,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终是累及了她自身。皇上为了平息风波,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高曦月闻言,不由唏嘘不已:“晨起时,皇上还与臣妾提及如懿的生辰,我还以为皇上会为她大办一场,谁曾想,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在生辰之日遭此变故,当真是……时也命也。”她的语气中都是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锦苒对两人说道:“你们不要议论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你们没有好处,明白吗?”
高曦月无所谓的说道:“谁乐意谈起她啊,臣妾来是为了感谢贵妃娘娘,多亏了贵妃娘娘,臣妾才能扶养永璜,如今也是有孩子承欢膝下了。”
锦苒轻笑一声,说道:“那是你和永璜有缘,跟本宫可没有关系。”
高曦月偷偷捂嘴笑了一下,说道:“臣妾明白,跟贵妃娘娘没有关系。”
锦苒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了,笑成这个样子,自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她是不是过度解读自己的意思了?
苏绿筠也笑着说道:“臣妾还没有恭喜慧妃娘娘呢。”
高曦月说道:“你的心意本宫明白了。”高曦月也知道,永璜是长子,这个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忌惮呢,也许人家就是表面上恭喜自己,心里指不定得怎么诅咒自己和永璜呢。
苏绿筠也不在意高曦月的反应,而是对锦苒说道:“臣妾也谢过贵妃娘娘,如果不是您发现,还不知道永璜和永璋过的是怎么日子呢。”
苏绿筠回宫后,心中五味杂陈。她回想起皇后那看似贤惠大度实则心机深沉的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后的嫡子和嫡女能够如此优秀,而自己的孩子却总被皇上认为天资不足。这一切,都是皇后在背后操控的结果。她不禁感叹,这深宫之中,真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后宫众人对如懿由娴嫔变成乌拉那拉答应,反应各异。
太后得知如懿被降位成答应后,心情大好。尽管没能一次性将如懿置于死地,但她深知在后宫中失去皇帝宠爱和地位的妃嫔将会面临怎样的折磨。这种情况下,如懿无疑会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惋惜,反而对锦苒未能有效管理后宫表示不满,并对素练说道:“看到了吧,只有让皇上意识到本宫才是最适合管理后宫的人,他才能明白这后宫离不开本宫。”
素练连忙点头称是,表示赞同皇后的观点。
素练接着说:“贵妃确实不擅长管理后宫事务,只会争宠。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花瓶,徒有其表,却无法胜任其他事情。”
富察琅嬅听后不禁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句话十分有趣。随后,她又向素练确认:“你确定如懿真的被贬为答应了吗?”
素练笑着回答:“娘娘,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富察琅嬅轻叹一声,感慨地说:“如懿真是个能折腾啊。从潜邸时的侧福晋,到最初封为娴嫔,再到如今被贬为答应,她的地位可谓一落千丈。不过,看到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如此糟糕,本宫也就放心了。”
素练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富察琅嬅优雅地翻阅着账本,不禁恭维道:“娘娘,这乌拉那拉氏您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她那样的蠢货,您都无需亲自出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了。”
富察琅嬅心情愉悦,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笔轻盈地划过账本,每一笔都显得那么自信和从容。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看了一会儿账本,她突然抬头看向素练,吩咐道:“她既然已经不是一宫主位,那就不能再住在正殿了,你去吩咐秦立,让他依宫规办事吧。”
素练笑着应是,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