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锦苒便已起身,准备前往长春宫向皇后请安。她缓缓行走于长街之上,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高曦月身上。
语心轻声问道:“主儿,是否需要唤住慧妃娘娘?”
锦苒轻轻摇头,拒绝道:“算了吧,大清早的,若与太多人同行,反而令人心烦意乱。”
语心颔首,表示明白,尽职尽责地搀扶着锦苒继续前行。
锦苒远远地跟在后方,尽管身为嫔位及以上者皆有资格乘坐轿撵,但有时她更愿意漫步其中,享受片刻宁静,故而并未选择乘坐轿撵。
高曦月行至半途,恰巧遇到如懿自一旁的宫门走出。
如懿见到高曦月,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和难堪。曾经,高曦月位居妃位,而她则为嫔位,彼此差距并不大;然而此刻,她却沦为地位最低的答应,可谓天壤之别。
高曦月停下脚步,注视着如懿,如懿强压内心的纷乱思绪,恭敬地行礼:“慧妃安!”
高曦月连回礼都不屑做了,斜眼看着如懿,语气轻蔑地说道:“起来吧。”说完,便不再理会如懿,率先往前面走去。
如懿默默地看着高曦月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苦涩。如今自己失宠,高曦月自然也懒得将她放在眼中。而自己的生活也变得艰难起来,不仅要面对其他嫔妃的冷落与嘲讽,还要承受来自太后的压力。想到这里,如懿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高曦月身后。
锦苒并不知道两人在前面是否有过交谈,默默地走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
就在这时,锦苒突然发现前方有些异样。只见高曦月和如懿刚从长街的大门迈出,就被迎面走来的轿撵给冲撞了。高曦月险些被撞倒,幸好身边的茉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避免了摔倒。而如懿也受到了波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倾斜。
高曦月头上的发簪因为撞击而掉落,摔落在地后瞬间破碎成几截。她气愤不已,大声喊道:“这是谁啊?这么不长眼睛!”
茉心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已经破碎的玉簪拾起,眼中满是惋惜和心疼:“这可是皇上新赏赐的呢,怎么就这样碎了啊……”
高曦月不耐烦地发出一声轻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不过就是一只玉簪罢了,皇上赏赐的东西还会少吗?瞧你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茉心紧紧握着手中的簪子,心中仍有些不舍,但听到高曦月这样说,她也不敢再多言。
高曦月凝视着渐渐远去的轿辇,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可看清坐在轿辇里的人是谁了吗?”
星璇连忙答道:“从背影来看,似乎是俗云,想必应该是那位白官女子吧。”
接着,她又轻声劝慰道:“主儿,您别气恼了,耽误了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不好。”
此刻的高曦月正处于心气不顺之时,听到星璇提起皇后娘娘,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行了,走吧!”
锦苒静静地站在后方观望着这一切,始终没有开口。然而,就在这时,如懿不经意间回头,恰巧与锦苒等人四目相对。
如懿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行礼:“嫔妾请贵妃娘娘安!”
众人听到如懿的话,都纷纷回头看去,只见远处的宫道上,一名身着华丽旗装的女子正款款走来,正是锦苒。众人见状连忙行礼问安。
锦苒抬手示意众人免礼,然后故作不知情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堵在这里?”
高曦月闻言立刻委屈地嘟起嘴说道:“回禀贵妃娘娘,臣妾被白官女子的轿撵冲撞,差点儿摔倒,皇上赏赐的发簪都掉地上摔坏了呢。”
锦苒在后面看不清楚,听了高曦月的话,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对高曦月和如懿说道:“快走吧,耽误太久,给皇后请安就要迟了。”
高曦月和如懿对视一眼,只好让出路来,锦苒这才走在前面,三人一起带着婢女往长春宫走去。
一行人来到长春宫后,离请安还有点儿时间,锦苒觉得屋子里暗沉沉的,一进去就想打瞌睡,于是决定先留在外面站一会儿。
锦苒不进去,高曦月和如懿自然不敢先进去,也只能陪着。就在这时,莲心见到众人,便过来请安:“奴婢请贵妃娘娘、慧妃娘娘、乌拉那拉答应安!”
锦苒“嗯”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莲心转身就要站在一边,这时,众人身后的阿若却突然笑出了声。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阿若,如懿觉得阿若让自己丢了面子,轻声说道:“阿若,你在笑什么?”
阿若嘟着嘴说道:“回各位主儿,不好意思,只是奴婢看到莲心姐姐就想笑。”
莲心脸色一白,高曦月皱着眉头问道:“莲心有什么好笑的?”
阿若解释道:“奴婢看到莲心姐姐眼下乌青,觉得有趣儿。”
如懿也看向莲心,说道:“莲心,你伺候皇后娘娘,更要注重一些仪容。”
莲心看着众人的表情,低着头说道:“皇后娘娘疼我们,不会责备奴婢的。”
阿若摇头晃脑的说道:“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疼你啊?你可要大喜了。”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莲心见阿若往自己的心里捅刀子,愤恨极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你……”
阿若笑着说道:“我?我呀,当然是没有皇后娘娘亲自婚配这般好福气了。”说着突然向莲心行了一礼,嬉皮笑脸的说道:“先恭喜姐姐了!”
对于阿若的话,如懿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莲心被这么挤兑,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微微欠身,恨恨的看了阿若一眼,便走了。
锦苒和高曦月对视一眼,微微摇头,不知道如懿为什么要那么纵容阿若,一天天就只知道在外面给她拉仇恨,难道这些她都不知道吗?
两人都没有为莲心说话,毕竟莲心是皇后娘娘的婢女,莲心被欺负了,应该是皇后为她出头,而不是她们,免得皇后说两人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