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进来。”
“老爷子,少爷已到园内了。”
“哼,可算到了,不然满房子的外人还以为我慕家故意怠慢人了,快,老钟,咱们快下去。”钟叔看着嘴上嫌弃行动却一点也不落人后的老爷子,笑着直摇头。
“慕家主来了……”
“各位远道而来的故友们,今日是咱们新朋旧友三年一次的慕香会,老规矩,以香会友,传承香道,并为今天拔得头筹的香友送出慕家今年新出的香品-离梦。”
提到这个不知花落谁家的香品,不少人都跃跃欲试,那不光只是一品香,更是代表了与慕家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能为今年自家香业锦上添花。
人群中一位精神矍铄的中年人,目光如炬的盯着慕老爷子。
这时,大厅的大门被推开。
“哇,慕少来了。”
不少世家年轻女子虽碍于身份不好喧哗,但是那眉目含春,手足无措的样子让现场不少世家子弟心中有些不忿。
大厅中众多目光看着进来的两位青年才俊:左边男人长身玉立一袭月白长衫,滚边坎肩隐约可见浅金竹影暗纹,胸前福寿纹合香十八子压襟更衬得他矜贵出尘,眉眼带笑却透露着一丝高不可攀的疏离。
同行的青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身着得体的米色休闲装,身姿高挺,英朗的轮廓,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盛满了笑意,显得神采飞扬。
“我就不该等你一同进来。”叶温辞一脸假笑着。
”无聊。爷爷,我回来了。”
“臭小子。”慕家主瞥了一眼慕晏泽,转头笑着看向一旁笑嘻嘻的青年:“阿辞来啦,澜澜怎么没来?你爷爷呢?没跟你一起?”
“慕爷爷,我爷爷说是等个熟人,让我们先进来。澜澜今日身体不适,说是改日再来看您。”
叶温辞扫了一眼慕晏泽,对慕家主附耳轻声道:“慕爷爷,您看他今天穿的多招摇,是不是要给您招个孙媳妇儿啊?”
“呵呵呵,要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慕家主看着一旁一脸无语的孙子,笑的声若洪钟。
“老爷子,吉时将至,可移步香堂了!”钟叔走过来悄声道。
慕家主轻轻颔首:“老钟,你先招呼大家入座,我迎下叶老兄。阿泽,你和阿辞也先进去。”
香堂呈半弧状,堂内,慕晏泽看着满堂的人群,眸光幽深了几分。
“阿泽,你有什么发现?”叶温辞不同于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眉心微皱。
“暂时不确定,不过,如果对方耐不住性子可就……”。
这时慕家主及叶家主一行人进来,随行的还有另一位老爷子,凤见山。
“凤家主?这凤家一直遗世独立的,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今日怎么会来慕家参加香会.....”
“凤老弟,你可是稀客呀!”慕老爷子满脸笑容,很是高兴。
凤见山脸上挂着些许歉意:“慕老哥,我……”
“凤老弟,无妨,慕老弟可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有什么事儿咱们香会后细说。”叶家主拍了拍凤见山。
慕松照看着凤见山爽朗的笑着:“是啊,凤老弟,莫要为难!”
慕家跟凤家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三年一次的香会递的请柬凤家都只是送重礼而未曾出席过,今日虽不知是何故来了,总归是值得高兴的。
钟叔对着香堂坐着的众人一脸正色:“吉时至,各位故友,今日香会非常感谢大家的莅临,请11位代表人随慕家主净手焚香!”
围坐在四周的众人打量着堂内那只巨大的承香炉,据说这只香炉在慕家已经好几代了,旁边陈列了12盏黄檀木打磨的净手盆和水舀,都配有一方素帕,盆中飘着一朵水莲。
香堂四周所陈香品皆是上品,更有诸多制香所用香具。每一处都彰显了慕家在制香行业的不同凡响。
慕松照带头走到首位,香堂内浮起阵阵令人静心凝神的香气。
“起~舀、净~手。”
佣人依次为众人执舀,净手清心。
慕家主带着各代表请香,左手在上,右手在下,两手中指夹住香杆,大拇指抵住香杆尾,众人围着承香炉绕成一个圈,举香至额头敬香。
敬香结束,众人右手执香,左手将香依次插进承香炉。
“敬香礼~成!”
慕家主看向慕晏泽:“阿泽,去吧。”
慕晏泽作为慕家后继人敬香,尤其配上今日这一身,敬香礼行云流水般让人心旷神怡。
敬香礼结束就到了今天的重头戏了-猜香。
顾名思义,就是对今日所展出来的三款香进行品香,并在纸上写出所用的香药。
“为妨干扰到猜香参与者,请11位猜香者移步至内堂。”钟叔带着众人进入内堂。其余人皆留在香堂内。
内堂中央围绕着放了11张香案桌,中间一圆桌上放着错金铜博山炉、香盒和香箸瓶。
往年都是由慕家主亲自进行猜香礼,今年由慕晏泽代表慕家为众人焚香。
“今年猜香时间好像比往年更长了些,这都快一个钟头了,怎么还没动静……”香堂内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
慕老爷子和叶家主等老一辈的耐心坐着品茗,听到这话也是笑而不语。
“慕家主,您老今年是研究出来什么奇香啊?”
“实不相瞒,今年所猜香品皆是我家阿泽一手所得,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臭小子连我都瞒着呐,哈哈!”
这......堂内不少人面面相觑,虽说这慕家少爷声名远播,可毕竟还是年轻,三年一度的猜香礼让一个后生来主导是不是太草率了些?里面猜香的可不止年轻人啊!
“老爷子,结果出来了。”钟叔过来轻声说。
“那宣吧!”
这时,内堂一行人也都出来了,只是神色各异。
“爷爷,今年的头筹怕是连您都猜不到了。”慕晏泽一脸莫测。
“各位,辛苦大家等待许久,话不多说,猜香礼的头筹由时斯年所得!”
“时斯年是谁?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什么时候京市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难不成是慕家自己不想让出头筹香所以......?”
“休要胡说,自己没本事就不要在此大放厥词。”一位目光锐利年纪约在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到众人前。
“父亲。”时斯年站到旁边,他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身材高大,一头短发,俊美的五官仿佛刀刻一般,幽暗深邃的眸子宛若黑夜中的鹰,整个人看起来盛气凌人。
“慕家主,在下时砺峰,小儿不才,侥幸胜出,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呵呵,这可不是不才,如果不嫌弃,日后可与我家这个小子多切磋一二。”
时斯年盯着慕晏泽一声不吭,慕晏泽一脸浅笑:“爷爷,如果能与时少切磋,是我的荣幸。”
“慕家主,日后咱们多得是切磋机会,还望慕老伯别嫌叨扰!”时砺峰似乎话里有话。
“这时家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还慕老伯,真是厚脸皮。”
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来,毕竟头筹香没落到自己家,很是气恼。
钟叔端着盖有红绸的托盘站到慕家主身边,每个人都想一睹头筹香真容.......
“时家小子,你过来。”慕松照一脸慈祥的招呼着。
时斯年看了一眼父亲,走上前,慕松照掀开红绸,取下托盘上的香盒双手递到时斯年面前。
时斯年心里一震,面色变得恭敬起来,双手郑重的接过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