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站在三楼楼梯拐角瞅着白芯柔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上二楼，房门发出砰的一声。
这是挨打了？我这两天可不能触她霉头，尽量减少出现在这对母女面前，白婉清神色晦暗的进了卧室。
柳茹若气急败坏的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白芯柔趴在床上一边哭一边甩着枕头，地上扔的抱枕、玩偶。
“哎呦哎，祖宗，你在闹什么啊？”柳茹若一脚踢开地上的抱枕，走到床边坐下。
白芯柔气鼓鼓的翻身坐起来：“妈妈，爸爸打我。明明是他答应我的。”
柳茹若拉着白芯柔的手，不动声色的问：“别哭了，你都不跟妈妈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是想帮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帮。”
白芯柔抹抹眼泪：“可爸爸说在事情没办成前不让我告诉你的。”
转念一想，都动手打她了，便把她前段时间受父亲指使去殷家，以及父亲答应想方设法让她成为慕家少奶奶的事儿一股脑告诉了柳茹若。
“原来是这样，芯柔，你是从何时开始惦记上慕家少爷的？”
白芯柔脸红了，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害羞了。
“妈妈，慕家就只有这一个独子，慕晏泽虽然深居简出，可您也听过，他在整个世家中多出挑。我一直以为是传言，直到那次和爸爸去了慕家香会......”
柳茹若了然：“妈妈明白，少女怀春，可妈妈还是更希望你能找个真心喜欢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芯柔打断了：“妈妈，我是真心喜欢慕晏泽，我就只喜欢他。”
“可他喜欢你吗？”柳茹若的话像一兜冷水一样浇在白芯柔头上。
白芯柔一时没说话，她觉得自己样貌、身材哪一样都能配得上慕晏泽，家世是跟慕家比差了些，不过慕家不需要女方的家世锦上添花吧？
“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我嫁给了他，他早晚会爱上我的。”
柳茹若看着油盐不进的女儿，知道这会儿她脑子正热，说这些她根本听不进去的，便劝道：“你想嫁给慕家少爷，可你更应该注意行事分寸，维持好你的豪门千金气度。别忘了，白家可不止你一个女儿。”
白芯柔征了下：“白婉清？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慕晏泽。”说着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你可别忘了，她还顶着白家大小姐的名头，做事，多用用脑。好了，别哭了，你瞅瞅你这丑样子，脸蛋儿不要了？”
提到脸，白芯柔立马紧张起来：“妈妈，您先出去吧！我去洗漱下。”
“这才对，女人的脸是最重要的。”
柳茹若出了房门，脸色就暗下来，白远安暗地里在做什么事，还瞒着自己，就只是单单为了让芯柔成为慕家少奶奶？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晚饭时候，白芯柔恢复了以往高傲的模样下楼准备用晚餐。楼下柳茹若正面如冰霜的对着白婉清说些什么。
白婉清低眉顺眼的站着一声不吭的听着柳茹若所谓的教导。
“妈，在说什么呢？”白芯柔一脸不屑的扫过白婉清坐在柳如若身旁。
柳如若没回应她，下巴微抬眼里隐藏不住厌恶对着白婉清：“婉清，今日的事你都看到听到了？”
白婉清摇摇头细声细气的：“没有，爸爸回来后，我看你们有事要商量，我就回房间了。”
“妈，您管她看没看见做什么，她就算看见听见又如何？”
“婉清，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一直也没亏待你，依旧让你顶着白家大小姐的名头锦衣玉食，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我可不希望从自己家传出什么对你妹妹不利的话来。你懂吗？”
白婉清眼神清澈的望着柳茹若：“我懂，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夫人可以放心。”
柳茹若每次瞅着她那一副出水芙蓉的模样就说不出来的胸闷气短，抬抬手：“你回房吧，没事儿别下楼了。”
白婉清点点头，转身往楼上去。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你爸爸今年资助了一个养老院，你既然每天无所事事老待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不如替你爸爸去养老院看看，做做义工也是很不错的，也好为白家挣点好名声。明天我让人送你过去。”
白婉清声音透露出一丝结巴：“我、我怕我会、做不好。”
柳茹若嘴角扯出一丝怪异的弧度：“放心好了，你可是白家大小姐，我会为你打点好的，不会累着你的。”
白婉清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嗯，我知道了。”
经过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菜式，白婉清紧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热：柳茹若母女还真是一如既然的奢侈，就算只有她们母女二人，也要这么铺张浪费。
白芯柔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妈妈，您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安排她去当什么义工，让她在外端着一副菩萨心肠的白家大小姐？”
“你呀，只看眼前，这么傻，以后小心被卖了都不知道。你不会也以为妈妈是为她好吧？哼，那个养老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她受的。”
“真的？我还以为您想多一个女儿呢！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柳茹若这才注意到白芯柔浓妆艳抹的：“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天都黑了，你要出去？”
白芯柔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哎呀，都怪你，听你训她，我都忘了我的正事儿了。妈妈，我好姐妹约我去唱歌，今晚我就不回来了。晚饭，您自己吃吧。我走了，拜拜！”
柳茹若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白芯柔已经冲出门了。
“你个死丫头，你注意安全，别和不三不四的人玩儿。”
白芯柔挥着手里的包包：“知道了知道了。”
柳茹若一个人站在偌大的餐厅里，也没了胃口，随便吃了点，便让下人撤了餐。
白婉清进了房间，整个人就如抽了精气神一样顺着墙边坐在了地上，头埋在膝盖处，良久，传来压抑的哭声。
柳茹若以为她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胆小怯懦，在这个家犹如一个透明人，养老院义工？
白婉清冷笑一声，真以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说来也可笑，她那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愚蠢父亲，总喜欢在外表露出品行高尚、积德行善的样子，实际上内里早就烂透了。
这个家也烂透了。
半夜，白婉清饥肠辘辘睡不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她吓了一跳，走到门前怯怯问道：“谁啊？”
“大小姐，是我。”门外的人也压着嗓子说话。
是厨娘林妈？
打开门，林妈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托盘挤进来：“大小姐，快关门，你晚上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吧？快，趁热吃，都是你喜欢的。”
白婉清愣了愣神儿，鼻头微微酸涩：林妈在白家呆了好些年了，是这个家对她最好的人了。
林妈有些拘束：“那个，大小姐，太晚了，我趁着夫人出去了，给你弄的都是比较好消化的食物。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白婉清目光微眯：这么晚出门？
“没有没有，谢谢林妈。我就是太高兴了，我现在就吃。”
林妈看着埋头吃饭的白婉清，心中苦涩，多好的孩子，可惜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