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晔怔怔望向窗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宁愿是他的眼睛花了,或是看错了,都不愿意相信,是孟锦月主动去抱萧厌,主动去缠着他。
如果说之前,他对林升壑说的那些醉话持有怀疑,那眼下自己亲眼所见。
他再不愿相信,也只能信了。
谢云晔用力攥紧手心,直掐的手心出血,可他依然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
心上的痛比身体上的痛更叫人煎熬。
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何只是离开京城一趟,和他两情相悦的女子,便喜欢上别人。
他同样不明白,和他生死相交的萧厌,为何会背叛他沾染他的心上人。
他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为何却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真的认识他们吗?
自己这么多年竟没看清楚萧厌?
也没看清楚孟锦月?
那之前他和孟锦月在一起时,她是否真的喜欢他?
若不喜欢他,从前他们的那些相处算什么呢?
若喜欢他?那为何她会这么快移情别恋?
难道孟锦溶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孟锦月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利用他?
一切的一切都叫谢云晔产生了怀疑。
“阿晔,你怎么哭了……你!你哭什么?”
林升壑摇摇晃晃,带着酒意朝谢云晔过来。
醉酒的林升壑比平日里话更多,也更不识趣,看不懂脸色。
林升壑笑嘻嘻望着谢云晔,满是惊奇盯着他的赤红的眼:
“阿晔?你脑子坏了?你眼睛为何这么红,真的哭了?”
见谢云晔不说话,林升壑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也看到了院子外的孟锦月和萧厌。
“哦,原来是殿下和孟锦月。”
林升壑说着就跌跌撞撞想推门出去。
谢云晔一把将他拦住,将人直接拖到床上,又用床幔将人捆住。
“阿阿晔,你为何……为何不叫我出去,我我还要去和殿下他们喝酒。”
“是不是你不愿意叫我和孟锦月说话……”
林升壑双眼迷蒙:“殿殿下就不似你这般,你回来后殿下便主动将人让给你,可你……你呢,你全然不如殿下大气,没有容人之量。”
“按我说……你就该把孟锦月分给殿下一半,你做小,殿下做大……”
林升壑话还未说完,谢云晔便忍不住,又一巴掌扇向他。
狠狠扇了一巴掌后,谢云晔心中怒火才稍稍平息两分。
可林升壑却不懂脸色。
“你你居然又这般打我……”
林升壑猛地坐起来,捂住脸,“你这样的脾气,日后连做小都没人要,做外室孟锦月都要嫌弃……”
“闭嘴!”
谢云晔陡然变了神色,他赤红着眼,猛地拽住了林升壑的脖颈。
朝着他的脸毫不留情扇打下去。
“枉我将你视作兄弟!你不配!”
林升壑就是个贱人。
多年兄弟,从前看不出来,如今有取舍,他才知林升壑完全偏向萧厌。
从不为他考虑分毫。
萧厌背叛他,抢他的心上人,还成了萧厌大度,还要他感恩戴德。
林升壑这么维护萧厌,他怎么不去做萧厌的狗!
“你又打我!”
可怜林升壑,整个人神志不清,身上又毫无力气,完全不能如正常状态一般反抗,只能被谢云晔按在床上扇脸。
“你该打!不仅该打,你还该死!”
林升壑被谢云晔打蒙了,最后脸高高肿起。
他捂住脸倒在了床上。
望着床上的林升壑,谢云晔又陷入了茫然和痛苦之中。
他不愿看林升壑,也更不愿去看屋外的孟锦月和萧厌。
可脚却不受控制,明明像是灌铅一般沉重,却还是挪动到门口。
谢云晔偷窥一般望着外面的人,一瞬不瞬盯着他们。
外面起着风雪,屋内林升壑吵吵囔囔说着醉话。
谢云晔听不清楚屋外他们在说什么。
可他此刻没有选择出去。
他自虐一般看着,想看看他们之间如何相处。
也想看看萧厌这贱人到底用了什么心机手段?才会叫孟锦月喜欢上他。
谢云晔攥了攥手心,他苦笑一声。
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还想骗自己。
归根结底,他不出去,是他不敢出去。
只要不挑破,他和孟锦月之间还有挽回的机会。
可挑破便不一定了。
何其可笑,他不得不承认,就算到如今,他依然不想失去孟锦月,依然存着奢望。
一切都是萧厌居心不良,是萧厌蓄意勾引孟锦月。
不远处的屋外,萧厌似乎想要将人扶进主殿。
但是孟锦月却踮脚双手缠住了萧厌的脖颈,好似不愿进去,不愿离开他。
他们离的那样近!
他回来后,孟锦月都未曾和他这般亲近过!
谢云晔眼睁睁望着这一幕,手心掐到血肉模糊,外面天寒地冻,但他却觉得没有他的心冷。
他的心冷到他四肢百骸都失去知觉,冷到他牙齿打颤,好似在滴血。
————
“殿下,殿下别推开我。”
孟锦月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萧厌用力攥紧手心,心中升起无尽的无奈和苦楚。
他之前和孟锦月说的清清楚楚,以为了断的干净。
可醉酒的孟锦月又全然忘了。
或许不是她忘了,是她下意识忽视那些话。
依然对他心存希望,想借着醉酒,再次试探他的态度。
萧厌不清楚是哪一种。
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和孟锦月在一起。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日后能否成功。
他自小便不得上天眷顾。
如今对他要走的路,萧厌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孟锦月只有和他毫无牵扯,才能保住性命。
他的决心越大,想的便越清楚越决绝。
决绝到他已想好,纵使他有朝一日他达成所愿。
他也绝不会再去搅乱她的日子,只会祝福她和谢云晔。
放手了便是放手了。
若不抱着这样的信念,他便总为他们留有余地,便总不能狠下心来,叫她彻底死心。
天意叫他们有缘无分,如今他和她都只能释怀。
“孟锦月!”
萧厌沉着脸,声音极冷,他果决的将她缠绕的双臂拉开。
“你就算醉了,也不是全然没有自己的意识,应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吧?”
萧厌说完这句话,便看到孟锦月身形一颤,眼眸蓦地发红。
“看来,你不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听得懂孤的话,你醉的并不厉害,那今日你为何还要失了分寸,缠上我?”
萧厌意识到,他留有余地,孟锦月也能感受到。
所以至今,她还是没能对他断情。
是他做的不够彻底,今日便是一个教训。
如若不将他在她心中毁的一干二净,不叫她彻底死心,日后只会后患无穷。
不论是谢云晔和谢家,还是皇帝这边知晓,都有可能为孟锦月招来灾祸。
“我,我……”
孟锦月低着头,醉酒好似叫她反应也变慢,变笨了些。
“我,我就想离殿下近一些,我想殿下,想和殿下说话。”
酒后吐真言,萧厌知道,她所说所言,皆是出自真心。
“你可记得你夫君是谁?你该想的人是阿晔,而非我,孟锦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孟锦月听到这句话,眼睛红的更加厉害。
她噙着眼泪:“你真的愿意把我推给他?”
萧厌手心攥紧,嗤笑出声:“自是真的。”
真心话,说的人能感受到,听的人也一样。
“孟锦月,我说放手便是真的放手,说不喜欢你,便是真不喜欢。”
“当日寂寥,才与你有一段露水情缘,若早知你这般纠缠不休,那时我说什么,都不会同你有所牵扯!”
“今日我最后说一次,不论今后我何种情况,是成是败,我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也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日后你和谢云晔成亲,我只会祝贺,纵使你们有了孩子,我也会高兴。”
“因为从谢云晔回京的那日起,你对我来说,便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谢云晔的妻子。”
“我此生,都只会将你视作好友之妻。”
“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这次可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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