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
触及到熟悉宽阔的拥抱,孟锦月也愣了几瞬。
随即意识到眼前这么多人在后,她试图推开萧厌,却被他抱的更紧。
“阿厌,这里人太多了,你先放开我。”
萧厌这才将她放开,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按住孟锦月的肩膀,语气中有几分交焦急:“你怎么会来这?”
渝州知府在一旁解释:“陛下,是臣特地将神医请来的,臣一察觉到城内情况不对,便立刻当机立断,遍寻神医来渝州。”
渝州知府本想邀功,可萧厌却猛地回头瞪他,眼眸阴鸷冷冽无比,像是看仇人一般。
只一眼就看的渝州知府浑身发毛,心跳几乎骤停。
“朕叫人立刻送你离开!”
孟锦月无奈摇头:“萧厌,我是特地过来的,我不能走,吴神医教我一身医术,眼下我也想做些什么。”
萧厌态度坚定:“不行,你若担心渝州百姓的安危,那便只留江神医一人足矣,江神医医术高超,从前便处理过类似的瘟疫,就让他留下。”
江神医年迈可以有事,孟锦月不行。
萧厌不能容忍孟锦月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寻常的危险,她身边的两个暗卫便足够了。
但这次瘟疫却不行,若是中招,暗卫却不能代替她受罪。
“阿厌,其实你不必担心,我是大夫,自然知道轻重,这几年我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只是瘟疫的范围很小,也很快被我和吴神医遏制住,并未传到京城中去,你不知道罢了。”
见萧厌神色顿变,孟锦月握住他的手:
“阿厌,相信我,何况江神医已经有法子应对了 ,不出两个月,渝州这边的情况就能完全好转,你可以问江神医。”
萧厌扭头向江神医求证。
江神医郑重点头:“嗯,陛下放心,涉及渝州数万百姓,人命关天的事情,老夫不会妄言。”
这四年萧厌一直在和江神医打交道,对他的医术和为人已经十分了解。
江神医眼下这样说,想必确实有把握。
萧厌心中的紧张缓解了许多,他眉头紧锁,沉思许久后,还是点了头:“好。”
纵使有太多顾虑和不安,但他还是答应了孟锦月的要求。
他没办法拒绝她的恳求。
“陛下怎么亲自来渝州?”
孟锦月仰头望向他。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萧厌只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些疯了。
刚才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但现在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看着她明媚安稳站在自己身前,萧厌便发自内心的高兴,抑制不住。
像是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于他而言,好似只有看到她,他这个人才完整了一般。
“我答应过你的,要好好当好这个皇帝,治理好国家,所以我才亲自过来,杳杳,我想叫你知道,我并未食言……”
萧厌低头凝望着她,狭长漆黑的眼眸分外明亮,那些赤诚热烈的情意好似要从眼中喷涌而出。
孟锦月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垂下头。
沉默片刻孟锦月才缓缓开口:“可……你也并未完全守信。”
萧厌微微一愣,他小心翼翼问:“哪里……只要你说,我便改。”
“我走时,你说过会顾好身体,如今见你,你的脸色好似并不太好。”
今日见到萧厌的第一眼,她的心竟不受控制般的揪了一下。
他们四年未见,他还是一头白发,不知是否因为发色的原因,他气色并不太好,多了几分憔悴,甚至看着有些虚弱。
萧厌心仿佛露了一拍,他能察觉孟锦月在关心他。
“是来的路上感染了风寒,无事的杳杳,江神医医术高超,这几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你别担心。”
“陛下伸手,我替你把脉……”
萧厌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悸动,才缓缓将手递给她。
孟锦月手指搭在萧厌手腕上,闭着眼睛把脉,眉头却渐渐皱起。
萧厌的身体还是有亏空,果然,当初折腾成那样,怎么可能完全挽回呢……
“日后陛下不能再饮酒,要按时用膳歇息,如今年轻尚且还可以这般,等再过几年到了四十岁,你便熬不住的,许多伤痛都会找上你。”
孟锦月并没有训诫的意味,可萧厌却紧张起来。
“杳杳,日后我都听你的。”
随后萧厌又小心翼翼解释:“其实我并未这般年老,我的身体也还好……”
他今年刚三十一岁,但在孟锦月嘴里他竟快四十了。
她是否嫌弃他年岁大?
是了,如今他确实比她大许多。
她才刚二十,他却年过三十了……
萧厌心中竟开始因年岁焦虑自卑起来。
……
旁边的渝州知府心神一阵恍惚。
他此生都从未想过,陛下竟这般“鲜活”。
连他一个臣下都能感知到陛下浓烈的情意,可这个小孟大夫却宠辱不惊,好似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饶是寻常百姓家的男子,纵使再喜欢一个女子,也不会如这般小心翼翼。
可陛下却对着小孟神医处处讨好……
这可是陛下啊,九五之尊的天子。
几乎是一瞬间,渝州知府心中便转换了对待孟锦月的态度。
这是尊大佛,他定要比捧着陛下还要用心几分。
萧厌在渝州逗留了整整一个月,但这一月里,他和孟锦月单独相处的时间却极少。
孟锦月有她自己的事情忙,几乎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而萧厌也是如此。
纵使心中有太多话想说,但萧厌却无法自私的 占据孟锦月的时间。
直到最近,一切好转后,他们才真正坐下一起用膳。
“陛下,你何时启程回京?”
几乎是听到孟锦月这句话的瞬间,萧厌眼眶便有些泛红。
“你想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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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晚安,还有一章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