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雪受伤严重,哪怕是方绍民等人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气息依旧十分微弱。
舒云给沈自雪把完脉后,确定了他的病情与方绍民所说的情况无异。
“......他确实是中了毒,幸好及时做了手术,毒素也排出来不少。”
“若想让他彻底恢复,你有几成把握?”
“切地恢复的话,不好说,五成以上的几率还是有的,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药品你尽管提,我来想办法。”
“嗯。”
“......”
舒云和方绍民的对话,沈自雪迷迷糊糊之间听了一耳朵。
他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只恍惚之间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女人在对话。
“别乱动,小心伤口崩开。”舒云很敏锐,一下就发现了沈自雪的异样。
“你现在在第三野战医院,我一会儿就帮你施针,很快你就能好了。”随着舒云的话音落下,沈自雪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挣扎着想要起身了。
排毒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舒云怕沈自雪熬不过去,就让方绍民安排人给他做麻醉。
然后给方绍民列了一份单子,让他将她所需的草药准备好,以便后续给沈自雪服用。
做完这些,舒才从医药箱中取出她的银针,替沈自雪施针排毒。
她手速飞快,在病房外窗口出看她施针的人都没人能看清她的手法,她手里的银针就已经稳稳当当地扎在了沈自雪身体关键的穴位上。
“这燕医生可真不得了,我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就这么咻——的一下,就把针扎得稳稳当当的。”
“就是,之前她给我们露过几手,我都以为施针的本事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更厉害的。”
“方老,您见多识广,知道她这是什么针法吗?”
在外面观看学习的人对舒云的医术都赞叹不已,也有那好奇的想知道舒云的医术传承。
方绍民也有些好奇:“我看着有些她老师张博江的影子,但主要应该还是她的独门秘技,至少我此前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针灸技艺。”
他们不知道的是,舒云所学针灸之术与这方世界的针灸术虽然不同,但总有些共通之处。
为了混淆视听,她特意从记忆中翻出了“她”老师的独门针法,如今舒云已经能熟练掌握了,现在她就是特意使出来给他们看。
他们只看到了舒云在施针,却看不到那空气中被舒云聚集起来的丝丝缕缕零散的灵气。
不过是一些浅薄的灵气,却耗费了舒云极大的心力。
那些灵气顺着舒云手中的银针流入沈自雪体内,为他护住心脉,同时拔除他体内的毒素。
窗外的人除了发现舒云手法独到,施针快稳准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只知道似乎舒云这门针法极为损耗体力。
约莫半个多小时的施针过程,舒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而病床上打了麻醉药的沈自雪也显得很难受。
舒云将沈自雪的体内的毒素都逼到了一处,接着,舒云手势变换,几乎要挥出残影。
终于,时机到了,舒云运转心法,将银针刺入最后一个穴位。
沈自雪忽觉血气翻涌,他喉咙头一动,竟吐出一口黑血。
见此,哪怕是站在窗外不擅针灸之术的人也明白,舒云这是成功了。
将银针从沈自雪体内取出,将之一一复位后,舒云又给他诊了一次脉。
在确认将毒素都逼了出来后,她才叫方绍民等人进来给沈自雪再做一次身体检查。
自此,舒云算是真正的在第三野战医院站稳了脚跟,也成为了第三野战医院炙手可热的人物。
*
沈自雪人是救了回来,可年过半百的人,受此重创,即便是有舒云为他施针,还有其他名医出手,他恢复得仍然很慢。
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决定在调养了十天后便返回首都。
巧的是,负责他这次回京安保工作的是秦昱。
舒云作为沈自雪的主治医生,在他离院之前免不得要善始善终,“……我要说的就这些了,只要谨遵医嘱,慢慢调养,您的身体肯定能恢复个七七八八的。”
沈自雪对舒云的医术显然也很信任,他对舒云笑道:“好的,我都明白了。这段时间多亏燕医生了,若是你以后去京市,碰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舒云也不跟他客气:“那我就记下了,到时候您可别嫌我烦人。”
对于舒云的落落大方,沈自雪眼中的欣赏之意更盛:“不会,不会,哈哈哈……”
双方都是聪明人,明白这样救命的恩情在沈自雪和舒云一应一答间,便是抵消了。
或者说是沈自雪用这个人情还了舒云的救命之恩,待来日舒云找他兑现,二人之间的恩情便一笔勾销了。
本来治病救人是舒云现在作为医生的职责,但做到什么程度却是由她自己把握。
而舒云之所以会倾力救治,一方面是因为了解到沈自雪的为人和其所处职位的重要性,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心有所感,为沈自雪卜算了一卦,明白他是龙游浅滩,一旦脱困便能扶摇直上。
好人做到底也不是什么难事,提前结交一个大佬,双方共赢自然是最好的。
事实证明,舒云赌赢了。
与方绍民和舒云道别后,沈自雪便坐上了回京市的专车。
而负责保卫工作的秦昱在见到舒云时虽有心和她说些什么,却也明白这不是个适合叙旧的场合。
他咽下了想说的话,冲舒云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秦昱没想到的是,这一别,两人再见竟是四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