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舒云和乐乐吧?”
卸下来一身气势的秦明德看起来与普通老人并无不同,整个人都是乐呵呵的模样。
“是的。”舒云点头回应。
二人的身份再明显不过,舒云这次也不用凌岚介绍了,“爸、泽华,你们好。”
秦明德看着长相绝美的舒云心中冒出了和凌岚一样的想法,秦昱怕不是见色起意吧?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想到舒云的本事,觉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这个小儿子可不是个只会注重外表的人。
“爷爷、大哥,你们好,我是乐乐。”舒云话音落下,燕宁乐也很有礼貌地和二人打招呼。
秦明德将视线从舒云身上转移到燕宁乐身上。
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孩,有些肉乎乎的瓷白小脸上带着两抹刚睡醒还没消退的红晕,似乎是还没完全睡醒,一双杏眼微微眯着,活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再加上她那甜甜的声音,真是要把人的心都萌化了,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揉捏一把她粉嫩的小脸。
秦明德心中一动,微微侧头望向凌岚,果然见到他的妻子正满脸慈爱的看着燕宁乐,瞬间便知她刚刚为何言语间都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对燕宁乐的喜爱之情了。
“乐乐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秦明德到底没忍住,上前摸了摸燕宁乐的小脑袋。
长辈们说完话,秦泽华才彬彬有礼地开口:“小婶好,妹妹好。”
舒云对着秦泽华时就像席烨霖那样笑得温婉,“你好。”
*
秦家果然像是秦昱说的那样好,这是舒云来秦家的第一天的感受。
二老为人和善,参考秦昱母亲的大手笔,和二老对燕宁乐亲近的态度。
从目前她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秦家也如秦昱所言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
比如秦家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从家国大事到家长里短他们相互间都能聊上一两句,言谈间会不经意流露出亲近的意味。
再比如家里的男性也会主动分担家务活,吃完年夜饭他们还接到了远在外地的秦竟和覃昇的问候电话。
如此种种,并不像她以前下山历练时见到的大多数达官贵族家里的情况一样,秦家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内部倾轧,和平常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家庭氛围更可以称得上是分外和谐。
这也让舒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有了家的感觉。
第一次是她不再仅仅只把燕宁乐看作是她的“责任”,而是当成了家人的时候;第二次就是今天——舒云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四个除夕。
这一年的除夕夜,对舒云来说格外不同。
舒云像是又回到了前世她师傅还在的时候那样,有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饭后闲话家常,然后看小孩子们放烟花爆竹,守岁......
午夜钟声响起,舒云和秦昱互道了一句新年快乐。
一夜好梦过后就是新的一年了。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昨天半夜里地下的一场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大地一片银装素裹,被皑皑白雪压覆的枯枝被刚刚升起的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色。
大年初一,没什么事要做,但舒云却醒得很早。
舒云窝在温暖的被子里,放空脑袋,等着慢慢清醒或是再次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却觉得越来越热,舒云被那热源弄得烦躁极了。
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还在睡得香甜的秦昱。
刀锋般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五官,剑眉星目,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睡着了的秦昱依旧俊美帅气,可此刻的舒云却怎么也看他不顺眼。
舒云把她的枕头塞到秦昱怀里,再帮他翻了个身,总算是眼不见心不烦了,才继续躺下睡觉。
在她又一次睡醒的时候,有感觉到了那个让她不舒服的热源,舒云烦得很,就想一脚把他踹走。
被什么东西挡下了?舒云下意识皱眉,然后她就醒了。
再然后,就发现她和秦昱现在的姿势有些微妙,被热醒的起床气一下就散了。
床有些小,舒云还没抬起腿只是屈膝了,她的本意是想伸脚是想踢开贴她极近的秦昱,但还好被秦昱机警地挡下了......
对准的部位有些尴尬,舒云对上秦昱明亮的双眸。
下一刻,她闭上了眼睛,装死。
秦昱难得见到她这副“无赖”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忍住了,怕惹舒云不高兴。
他把舒云洁白如玉的小脚塞回被子里,舒云一下就把被子全都扯了过去,把自己卷成蚕蛹,只漏出个小脑袋。
秦昱挑了挑眉,看了眼闹钟,时间还早。
舒云摆明了不想“让他好过”,但秦昱也不打算睡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还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室内的温度再次升高,迷迷糊糊间舒云觉得有暖气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昱本来火气就旺,她的身体经过淬炼后更是能做到冬暖夏凉,就算是夏穿棉袄冬穿单衣也能不畏惧寒冬和酷暑。
但现在室内温度一路攀升,弄得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
舒云汗津津地和秦昱挨在一起,室内的喘息声平息,大年初一不能洗头洗澡,秦昱便起身去给舒云打热水擦洗。
待舒云周遭的温度也渐渐降下来后,秦昱也打好了热水回来。
作为不用出力就能享受的那一个,舒云也没好意思在对着秦昱横眉冷对,却也有些不别扭就是了。
梳洗好,舒云正要挽发的时候,秦昱拿出了给舒云准备的新年礼物——一只白玉发簪。
这是一只雕工精湛的白玉发簪,簪头雕刻着漂亮的花纹,繁花之间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簪杆上则雕刻着云纹,置于光线下,隐约可以发现上面还刻着一个“云”字。
舒云抚摸着这只玉簪,对秦昱说道:“这是你自己雕刻的。”
虽是问句,但舒云却很肯定。
她想到之前有一段时间秦昱手上出现的划痕,应该是刻刀划到的。
“是的,我少时曾和雕刻大师学过一些技艺。”
“之前送你的那个坦克是谢礼,那些弹壳与我而言有纪念意义。这个发簪不一样——”
秦昱一边像他曾经在暗地里偷偷演练过的挽发技巧那样,温柔地帮她把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挽起,最后用那只白玉发簪固定好,一边对她阐明自己的心意。
“算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吧。”
簪头隐约可见的女子影像,正是他第一眼见到舒云时,看到的她的模样。
后来,他才明白,只这一眼,舒云就住进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