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到叶天昊和顾衡二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燕宁乐似乎有所意动，在燕宁乐组织好措辞正要为她自己辩解的时候，抢先一步开口了。
“曹老师，还是我先说吧。”
燕宁乐：“......”
在其他三人看不见的地方，燕宁乐狠狠地瞪了沈穆清一眼。
不用怀疑，这个可恶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沈穆清向来情绪敏感，又确实是他故意为之的，自然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燕宁乐的恶意。
但他会在意吗？
沈穆清没有对燕宁乐的态度做出回应，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端的是一副温良无害，一心就是想着要替同学着想的模样。
“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了解到的东西也不全面，就是在看到......”
沈穆清说到这就停了下来，似乎是有些害怕地瞄了顾衡和叶天昊一眼。
顾衡和叶天昊：？？？
直把二人看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他们终究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还不能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因为沈穆清的故意之举，他们终究是忍不住露出了对沈穆清的不满。
燕宁乐面上依旧是一副有些被吓到了又带着合该出现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脸上该有的懵懂无措。
曹老师久经世事，自认也算慧眼识人，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便有了数。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些，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不少，以免吓到沈穆清，“沈同学，不用怕。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的做法没错，发现了同学有矛盾就要及时帮助他们调和，这才是团结友爱的典范嘛。”
他这话像是给了沈穆清无限的勇气，沈穆清对他说：“就是我看到顾衡同学把燕宁乐同学叫去说话，好长时间都没回来，而且大家都知道因为燕宁乐同学比顾衡同学更优秀也更讨人喜欢，我怕是不是他们之前有什么矛盾。”
“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受两家长辈之托带着这个小妹妹一起上学，并且答应了要在学校多照顾着些她，所以就跟了上去。”
“见二人好像有些不愉快，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叶天昊同学也来了，突然和顾衡同学动起了手，我怕事情闹大，也怕他们二人的矛盾波及燕同学，便跑到办公室找您......后来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
沈穆清的话八分真两分假，甚至于契合他们关于沈穆清对这事的认知，除了燕宁乐没人怀疑他在这件事里是故意掺了一脚。
燕宁乐暗暗磨牙，心道：不愧是书中未来最厉害的大佬，瞧瞧，这三言两语就把人都糊弄过去了。虽不知道沈穆清打的什么鬼主意，可他也就糊弄得了别人，她才不会被这人糊弄，更不会相信沈穆清有这么好心帮她。
最多就是路见不平，多管闲事罢了。
不过燕宁乐也明白一点——她和另外两个当事人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曹老师和即将到来的家长们相信。
于是，燕宁乐在沈穆清说完后，便接上了他的话。
“没错。曹老师，就是像沈同学说的那样。”燕宁乐正义凛然地说道，“我不怕您去调查，反正我问心无愧。反倒是顾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像是针对我一样。”
她理直气壮地告起了状：“之前我想不明白，但是现在我约莫明白了，大概天才都是孤独的吧。我太优秀了，顾同学心生自卑也很正常。”
听到燕宁乐这话，在场之人都愣住了，包括沈穆清，那上下打量着燕宁乐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只知道你聪明，没想到你还那么的......厚脸皮。
燕宁乐前世学着模拟的角色状态多了，大部分时间又是生活在闪光灯下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她义正词严地表示：“我也和顾同学说了，在学习上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他的。大家是同学，要互相帮助。”
时刻都没忘记踩一捧一，踩着顾衡给自己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说着说着她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刷的一下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结果顾同学不知道怎么了，脸色很难看，我刚想走上前去看看顾同学是不是不舒服，就见他抬起手来想要打我......”
燕宁乐脸上的神情随着她说话的内容而变化，很难让人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只有当事人才清楚，顾衡心中怒极了，觉得燕宁乐果然是巧舌如簧，心思深沉。
如此颠倒是非黑白，难道她以为人人都会上她的当吗？
事实上，燕宁乐的话还真让人相信了，比如曹老师，又比如叶天昊。
顾衡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叶天昊却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开始对着他一通输出，“就是这样！”
原本顾衡和叶天昊是站在一起的，现在叶天昊却像是要和顾衡划清界限一样，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顾衡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就是意外路过，结果看到顾衡他似乎想要欺负燕宁乐这个小同学，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上前阻拦，结果还被他打了。”
作为原书里能和顾衡抗衡的大佬，叶天昊即便是现在很叛逆，学习上也远不如顾衡，但是他关键时刻还是有几分急智的。
曹老师对他不满，为人却公正，他只要如实阐述事实就可以了，公道自在人心嘛。
——如今人心可都不向着顾衡。
想明白这一点，叶天昊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对曹老师说：“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嘶——”
“都是被顾衡打的，我就是下意识防卫，才和他纠缠在一起。”
叶天昊一改往日的叛逆不服管，向着曹老师示弱。
既然三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相互之间证词也对得上，曹老师原本偏向顾衡的心也难免有所偏移了。
他开始怀疑他的眼光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没发现顾衡原来是这样的人。
顾衡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