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问舒素华说：“中邪了？你怎么知道呢？他若是被治好了以后没有半点反应，说不定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年以上的时间才会醒过来呢？”
舒云提出的这个说法舒素华也不是没想过，她也根据几位名医的暗示想过叶凛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可若不是她之后无意中看到的发生在叶凛身上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她也不会下这样的推断。
舒素华的手中还拿着之前她喝果汁的空杯子，她没注意到因为她下意识产生的惊惧交加的情绪，让她不自觉地攥紧了那个空杯子。
她的指尖和关节都因为她下意识的动作而泛白。
舒素华继续对舒云说道：“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前几天医生告诉我说叶凛他似乎开始有了一点意识，一些身体数据有了波动，但情况依旧不乐观，不好说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
舒云听出了其中的古怪，问道：“即便是你找了几位名医来看，他们也看不出这数据的好坏吗？”
舒素华摇摇头，叹道：“大概就是在那时起，我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舒云见她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喝水少了，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有些干裂，便又给她倒了杯果汁。
舒素华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对舒云道谢。
舒云同样回以一笑，说道：“不客气。先润润嗓子，我觉得你应该还有好多话没说。”
她如今和舒素华也算是熟人了，加之她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客人，舒云自然不会吝啬释放一点善意。
舒云的话确实有道理，舒素华也确实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于是她喝了口果汁后，继续说道：“既然他有了可能醒过来的迹象，那么即便是万分之一，我也一定是要努力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就算是......为了我们俩的儿子天昊，我也会想方设法去做成它。”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舒素华顿了顿，而她看向舒云的目光带了一丝舒云她隐隐能够察觉到，但是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复杂。
舒云本想瞧个清楚，但舒素华似乎对此极为敏感，当舒云下一秒再朝她望去的时候，舒素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舒素华没告诉舒云的是在帮舒家寻回亲生女儿，并且现在她能与舒云和平相处后，“叶凛能否活过来，能不能再次醒来”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最大的执念。
叶凛没死在几年前，活到了现在，虽然容貌有损，但是并不妨碍舒素华认出他。
若说年前见到叶凛回到京市以后，舒素华是彻底有了命运逆转的真实感，那么也只有等叶凛真正醒来以后她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心。
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牢牢握住。
叶凛他必须要活着！
舒素华眨了眨眼睛，将所有情绪都压抑在眼底，仿佛刚刚那一瞬产生那复杂难明的情绪波动的人不是她。
她继续说道：“考虑到老人家身体不好，不好让他们晚上也去医院陪着叶凛，而且我们也不想让天昊他们在叶凛还没清醒的时候多担心，所以这几天晚上都是我在医院守着的。”
舒云问：“你的意思是叶凛是在半夜的时候，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夜深人静，无人察觉的时候才出现的你口中所谓中邪了的症状，是吗？”
舒素华说：“是的。其实我这几年一直觉很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守了两天的夜，我还没到深夜就已经是一种困到不行的状态。不怕你笑话，说是在守夜，实际上我可能睡得比还在昏迷之中的叶凛还沉。”
舒云不用算就已经明白了叶凛这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继续问舒素华道：“第二天醒来以后，应该还有什么别的异样吧？觉得不舒服？”
听到舒云这话，舒素华对她的信任程度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心中暗道果然来找舒云是对的。
同时也对冥冥之中脑海之中冒出的那个舒云一定能救叶凛的想法更加确信了。
舒素华用力的点点头，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再次回忆之前看到的景象，并将之告诉舒云。
“就前天晚上的时候，我那天我正好来那个了，睡得有些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间，我突然听见有什么窸窸窣窣地声响，听起来十分的诡异。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总想着要在晚上守着叶凛，记住了叶凛在我身边，所以我下意识就想说让叶凛起床的动作轻点，吵到我了。然后......”
舒素华把果汁当酒一样，又往嘴巴里灌了一口，想要借此压压惊。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道：“然后话到嘴边，我突然一个激灵的想起来了叶凛还在昏睡，那么发出动静的怎么可能是叶凛呢？！当时我一下就从睡意中惊醒了，但我整个人的意识是清醒了，不知怎的脑袋却仍旧有些沉。”
“我用牙齿咬破了下唇，这才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再次陷入混沌状态。因为叶凛现在也不需要输液之类的治疗了，而且现在晚上有我守着，晚上不会有人进来，所以我晚上都是会把门口锁好了的。我绝对不会记错！就怕是有小偷之类的坏人用手段潜进了病房，于是我用尽力气这才睁开了一点眼睛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你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进来了，所以在看到那个搞出异动的人是叶凛之后才会更加的惊惧？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叫医生去看看呢？”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由于我觉浅，为了方便休息，我会在关掉一些会影响到我睡眠的灯光后，再想办法挡住可能会影响到我的，从屋外照进来的光线。也因此，我想要借助光线看清楚那人的脸，很难......”
“可即便是我看不清楚模样，却很熟悉叶凛，熟悉他的身形举止。那站在床边变表情狰狞着正做着各种奇怪动作的人——分明就是他！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