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明白舒素华的意思，舒素华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问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存在吗？
舒云依旧是用对舒嘉良他们说的那话来回答舒素华，她道：“我没在这个世界上见过，但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有了舒云这话，舒素华也安心了许多，之前那种因为畏惧鬼怪之说而觉得毛骨悚然的感受也褪去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
舒云自己是不害怕这些的，大概是奇人异事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常人乍一见到这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时的惊恐害怕。
——这种害怕源自于对未知事物的不了解。
山精鬼怪的传说太多了，平日里听听就只当是奇闻异事，可若真碰上了，心中的恐惧便会被无限地放大。
“你不用太担心，更不用太害怕，像是发生在叶凛身上的这种事情并不多见。若我所料没错，若非是有人故意要这么害他，就是他在濒死之际出了什么意外......”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我之前不是给你算出来了叶凛究竟在哪里吗？虽然我占卜的结果不明显，但是他当时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当时我也告诉你了会遇难呈祥。”
“没错，叶凛被人从贼窝里救出来后，很快就被大哥他安排的人给找到了，我以为这就是你所说的遇难成祥。难道不是吗？”
“确实是。但我也和你说过，通过卜算一事，算和一个人命运有关的东西的话，便是窥探天机命数。”舒云再次认真地向舒素华又强调了一遍，“既然被提前预知，且你有所行动了，那么他的命运轨迹自然而然地也就发生了偏移，走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舒素华再次听到舒云和她说这话，却不似上次那般似懂非懂，反而多了些感悟。
也正是因为多了些感悟，舒云的话越听她是越心惊。
因为这正戳中了她心中深藏的秘密。
叶凛的命运在几年前曾经被她改变过一次，换来的是现在叶凛还活着。
可是现在发生在叶凛身上的事也恰如舒云所言那般，因为她的介入叶凛命运轨迹其实已经一变再变。
“所以他现在会这般，其实是被干预了命运走向的原因吗？”
舒素华心里一紧，迫切地想从舒云这里得到答案。
“对。我算到他命中应当是有过一次死劫的，在几年前。但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有人帮他渡劫了，但是命运无常，那劫数还没完全度过，因而才有了现在这事。”
意料之中，舒云给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舒云这话彻底的绝了舒素华还潜藏在心里的一些并没有表现出来的小心思。
但是她也很快就释然了，哪有什么好事都能落到她的头上的，这世上之事总是这样——
想要得到什么，也总归需要付出些什么。
就像现在她正在和舒云在进行交易一样。
舒素华的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她问道：“那你这样帮他，他会不会这次好了之后，再次陷入陷境啊？”
舒云也给出了一个让舒素华感到惊喜的答案，“应该不会。因为我算出来的结果是他这次劫难过后，如遇贵人相助，便能化险为夷，也就此度过了这个劫数了。”
这算是近日来，舒素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只要过了今夜，叶凛也许就能苏醒过来，那么她这桩执念也就可以彻底地放下了。
况且这不仅于她而言很重要，舒素华总觉得叶凛的能恢复清醒一事对于叶天昊也很重要。
若说她自己和舒云改变为了叶凛的命运，那么叶凛他就是能改变叶天昊命运的那个人。
——这是舒素华的直觉。
而重生之后她的直觉从未出错，即便她能感觉得到随着她所行之事越来越多，这样的能力正在退化，可只要在叶天昊的事情上，它就算是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了。
舒素华觉得若真是如她的直觉所告诉她的那般——
叶凛会给叶天昊的未来带来转机，那么即便就此失去这能给她很多帮助的敏锐直觉，甚至失去所谓的“先知”的优势。
她也在所不惜。
毕竟叶天昊是她唯一的血脉亲人，而且前世今生她都在他的身上加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了。
舒素华对舒云问道：“那我们今晚要怎么做？”
舒云刚刚在与舒素华说话的时候便已经在心中做了个简单的计划。
帮叶凛消除灾厄这件事与她而言并不难，难办的是舒素华不好将叶凛带出来，并且她还要在夜间行动，半夜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会有些麻烦。
“我可以用符咒来掩人耳目，不让旁人注意到病房内发生了什么，可是若真将那东西逼出来，我又与之交手了，那么病房内的场景可能会有些不太好看。事后不太好解释......”舒云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舒素华。
舒素华想了想，既然舒云有把握，反正叶凛住在医院也于事无补了，那不如直接把叶凛接到她名下的一处房子。
她在那里住的时间不多，胜在幽静，不会引人注意。
舒素华心中有了主意，便对舒云说道：“那我今天就帮他办理出院手续，直接接他到我名下的一处房子里去吧，你觉得可行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也是舒云觉得最好的办法，“你也知道我医术还可以，若是有人问起，该怎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舒云是要借舒素华之手帮她招揽客人，她也好尽快达成目的，在客人找上门的同时，她也会挑选客人。
可不是想要弄得人尽皆知，大肆宣扬她有这样的本事，这事还是要建立在买卖双方你情我愿，且能各取所需的基础上的。
“明白。”
舒素华点头，表示明白，她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宣扬出去。
“那就好。”舒云是真的喜欢与舒素华这样的人打交道，她也不介意送她个人情，“不过我也不是让你说谎，只是有所保留罢了。既然医院的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了，那等帮他驱邪后，正好我再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暗伤旧疾，你也好放心。”
舒素华一怔，没想到她还没开口，舒云竟会抢先一步说出了她的想法。
她对舒云感激地笑了笑，谢道：“你有心了，多谢。”
随即又低头看了看表，时间不等人，她便向舒云提出要先走一步了。
“那事不宜迟，我一会就去帮他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就找人帮忙带他过去，没有意外的话下午四五点这样应该就能弄好。我给你写个地址，到时候你去找我。”
舒素华边说边从手提袋中掏出纸笔写了个地址，随后将之递给了舒云。
舒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就折好收到了衣服口袋里。
她对舒素华说：“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正好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应该可以速战速决，你今天晚上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舒云目送着舒素华的身影走远，这才回到客厅将钱都收到一处。
随即就根据舒素华的描述，绘制起了能帮助叶凛除去他体内那来历不明的邪祟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