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子不大,倒也不显得太空旷。
院子里很是安静,如果不是钱满仓带着舒云进来,二人边走边交谈,那么会显得更安静,但确实是个宜居之所。
舒云从钱满仓口中得知即便是钱满仓和钱良才的父母有远见,早早地就为了钱良才在这儿买了一座小院,放在他的名下,但这里是京市,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寸土寸金。
这座小院几乎耗费了钱良才父母当时所有的积蓄包括钱满仓也补贴了一些。
舒云也再次从钱满仓的话语之中感受到了他和钱良才父母对于钱良才的一片爱护之心。
“那您可真是挺有远见的,听着您说那会儿的买下这个小院的价格才多少呀?再看看现在?那可真是涨了不少,主要是就算再有钱,能随便买房子,这政策也不允许了......”
舒云在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禁在心里面暗自赞叹燕山川的高瞻远瞩。
虽说以她和燕宁乐现在所掌握着的资金情况来看,即便是她没有工作,燕宁乐长大以后也不工作,就一直躺平。
她们两个人不出意外的话也能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
但她还是那句话,谁会嫌钱多啊?
钱握在手里它又不烫手。
“是啊。都说穷孩子早当家,早年间我家里也是穷困潦倒,这功成名就之后,虽说也希望孩子们能继承我们这辈人艰苦朴素的精神。但为人父母,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们不会碰到那么多的困难,不为温饱问题所累,能衣食无忧地过完这一生。”
“所以我猜你应该是早有准备了吧,不仅是钱良才这边。应该给每个孩子都做好了准备。”
“差不多吧,不过良才跟他们年纪差得略大。那时候他们有的都已经或是准备要成家立业了,正好也合适。趁着自己还有能力,就总想着帮让他们多考虑一些未来的事,也多给他们传授一些生活经验。以后也就能安心放手离开不是吗?”
“您说的这倒是。以前我也不懂,但多了个女儿后,现在至少是体会到您说的那种心情了。”
钱满仓这话说得舒云一时之间还挺有感触的。
不过她和钱满仓还是大有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钱满仓是自己需要费心劳力地忙活,为子女计。
而她呢?
她则是有燕山川早就提前为燕舒云和燕宁乐考虑到了许多方面的问题,并且她更相信长大后的燕宁乐会成为一个既有能力又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的人。
即便是她有心要给燕宁乐准备好一切,燕宁乐也不会推辞。
但相比起舒云考虑到了各个方面她所能为燕宁乐去做的事情,或者是帮燕宁乐准备好她所需要或是她喜欢的东西。
舒云觉得燕宁乐或许会更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去获得那些东西,因为她有这个能力,更因为这是她的骄傲在驱使着她,让她去这么做。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他们现在两个人手上拥有的房产,数年以后,哪怕他们是依靠收租为生,也能过上很不错的生活。
尤其是在京市这样的地界上,她们的名下都已经有了好几处房子。
即便舒云不懂得未来关于房子这块的相关政策发展走向会是什么样,可以她曾经四处游历,在入世的时候到过的各个国家的情况来看,一国之首都,长远发展后从来都是会发展成为寸土寸金的地界的。
总之,舒云觉得随着华国未来的发展越来越好,那么来往于京市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向往京市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想要在这里定居的人更是会只多不少。
而那些未被开发利用的土地也都会被利用起来,估计也是僧多肉少,供不应求。
正因如此,她和燕宁乐不说在别的地方还有房子,就算是在京市凭着她们两个现在有的房子用来收租那也足够她们过上不错的生活。
所以舒云赚钱不需要通过倒腾房子这种方式来赚钱,或者说她对经营这件事没兴趣,她吃的是技术饭,只经营好她自己这家就一个老板,一个员工的小店就好了。
*
二人说话间,便已经来到了钱良才躺着的那个屋子。
屋子里除了钱良才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正在照看着钱良才。
那个大娘显然是和钱满仓挺熟悉的,一抬眼见到他就立刻挂上了一个亲切熟稔的笑容。
钱满仓和那个大婶打了个招呼后,便问道:“大妹子,良才他还好吗?有没有再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良才他大伯,你就放心吧。我看着良才他睡得还挺好的,你不用太着急。”那个大娘安慰钱满仓道,“我看着你这是带了医生来了,那我就走了啊,我家里也还有不少活计等着干呢。”
“诶,好的,谢谢你啊。”钱良才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钱塞到那个大娘的手里,对她说道,“麻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大娘却不肯收,直接又把钱满仓拿着钱的手又推了回去。
“别跟我整这出啊,都是街里街坊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团结友爱。咱们这是互相帮助,上次多亏了你让人帮忙带着我家小虎子去医院,他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我这就帮点小忙,不用跟我客气啊。你要是不把钱收回去,那我可就要生气了啊!”
见那大娘执意不肯收,钱满仓只好将钱收了回去。
“这就对了,下次有事在叫我,不用太客气。”说着,那个邻居大娘就起身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给钱满仓传授经验,“我瞧着良才他身板太瘦弱了,等他醒了,你还是得劝劝他,让他多干点活......”
大娘的声音逐渐变小,直到随着她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舒云的视线里。
钱满仓不好意思的冲舒云笑了笑。
舒云也回以一笑,表示理解。
不知怎的,钱满仓忽然想到了刚刚舒云对他说的话来,他扫视了两下这间屋子,越发觉得舒云的话是对的,这里确实是一处不错的住所。
舒云走到钱良才的床边,只见躺在床上的钱良才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仿佛对梦境以外的世界都无知无觉的。
但是钱良才这样的无知无觉又和叶凛的不太一样。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钱良才那白净的脸上挂着两抹浅淡的红晕,乍一看也和其他处于熟睡状态之中的正常人一样,但实际上却是因“病”所致。
不需要给他把脉,更不需要用灵气进行探测,舒云已经能观察出来了——钱良才现在的身体非常地虚弱。
如若是平日里瞧着他身体还算健朗的话,那么实际上也是外强中干。
应该说自打钱良才被那个女孩布下的“桃花阵”所害后,那“桃花阵”所形成的凶煞之力,便开始慢慢地侵入他的身体。
观察完了钱良才的面相,确认它的额间确实是有一股萦绕着的黑气之后,舒云更肯定了她的推断。
接着舒云又搬了张凳子,坐在钱良才的床边,用手搭上他的脉搏,试着给他把脉。
果然,这根本就检查不出什么。
钱良才他生了怪病,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假象。
借着把脉的机会,舒云又向着钱良才的体内导入了一丝灵气,只导入了极其微弱的一丝灵气,以确保钱良才体内的那股凶煞邪异的力量不会发现舒云在窥探它们的情况。
这是为了不让它们发现,免得触发它们的某种禁制,弄得个鱼死网破,那钱满仓可就是真的没救了。
也是为了防止它们通过某些特殊的感应联系,让布下这个“桃花阵”的人有所感应,难保她在这么仇视钱良才的情况下不会拼着反噬的风险也要弄死他。
舒云通过那丝灵气游走在钱良才的身体内,而观察着他身体现在的具体情况。
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桃花阵”所结成的凶煞之力大概是慢慢地侵入到他的体内的,那股黑气竟然还形成了一个类似符咒印记的东西。
想来钱良才现如今身体亏空严重,但通过普通医学检查手段却又检查不出什么,这应该和那个东西脱不开干系。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钱满仓见舒云给钱良才把脉把得专注认真,也不敢出声惊扰她,只得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可以前他也见过有中医给钱良才把过脉啊,怎么都不需要这么久呢?!
不过钱满仓之前是欣赏舒云,今天又和舒云多聊了几句,发现他们二人还挺聊得来的,这让更是打心眼里看好舒云这个后辈。
钱满仓现在看着舒云,就像是自动戴上了一层滤镜一般。
对他来说,发生在舒云身上那让他疑惑不解的事情,包括舒云说的话,他现在都已经会自动脑补了。
正如现在,舒云这“不太正常”的行为落在他的眼里就成了这是舒云的医术高深莫测的表现,只觉得舒云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