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婶对着舒云和苏素华比划了一下，给出了他们心中的报价。
谈到生意，舒素华注意力就集中到这生意上面来了。
毕竟这可关乎她到底能不能赚到钱，以及她和舒云商量好要试探这伙人底细的事情。
舒素华看向舒云，舒云有些为难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把她拉到屋子里的另一个角落。
在阿金婶和老余看来，舒云和舒素华两个人就是去商量关于报价这件事了。
倒也没有催促舒云和舒素华，而是耐心等待她们商量的结果，反正这笔生意他们自觉是十拿九稳了。
舒云凑到舒素华的耳边，对她说了几句话。
舒云也没忘记用个隔音符，即便是阿金婶或是老余的听力再好，也不会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你待会儿拖他们一下，跟他们砍砍价，然后再告诉他们我们带的现金不够，等到明天再进行交易，并且我们还要叫人来把东西拿走。”舒云对舒素华交代道。
舒素华也没多问舒云此意何为，还是那句话，听舒云了就对了她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此时的舒素华还没意识到一件事──
她对舒云的信赖程度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舒素华面色不变，点头应道：“好，我明白了。”
舒云：“也不用太久，我就是去看一下那些东西有没有什么异常，是否都像那尊玉佛一样。很快就好，你只要应付一下就好了。”
“……”
她们二人背对着阿金婶和老余，阿金婶和老余都看不到舒云和舒素华二人的表情，只见她二人迅速交流完毕，然后就商量妥当了。
舒云和舒素华再次相携，走到阿金婶和老余的面前。
然而，这次开口的却是刚才一直沉默的舒云。
“刚刚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让我朋友和你们交涉吧，我想再看看这批货。”舒云不满地说道，“你们给出的报价这么高，我们也得看清楚到底值不值得才行啊。”
这显然也在阿金婶和老余的预料之中，不过老余和阿金婶之间一直是阿金婶为主导。
因此，老余又看阿金婶，等她拿主意。
阿金婶点点头，对舒云和舒素华就好像是对自己的亲人一样，热情至极。
她说道：“那是应该的，总得小心些才好，反正我现在时间还有的是。”
阿金婶觉得既然人都在这儿了，并且她们也显然是很心动，这笔生意一定跑不了了，再等等也无妨，不差那几分钟时间。
于是舒云和舒素华就像他们定好的计划那样，由舒素华去跟阿金婶交涉，而舒云就在老余的监视下，开始对这批古董进行检验。
看似是舒云在利用她的专业知识对这批古董进行检验，实际上她懒得去探究那么多，直接利用系统帮她进行了检验真伪。
而他自己则是检验它们是否都跟那尊玉佛一样有什么异常之处，更直接一点来说是在检测它们是否也是一些邪器。
随着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传入耳内，舒云也对它们完成了检测。
听着系统告诉她的话，淑云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果然这一会儿人根本就不是在卖什么祖传的宝贝，而是一伙实打实的盗墓贼。
只是不知道他们盗了哪个古人的墓，那墓葬里面竟还有一个邪器做陪葬品。
随着他们把那尊玉佛重新带出了墓葬，并且那尊邪器在他们那群人各种负面情绪的滋养下获得了不少的能量。
进而激发了它的邪性，这才有了舒素华的这般遭遇。
舒云将目光投向了被阿金婶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尊玉佛。
催动心法，凝气于睛，果然看到了里面不断涌动且随受困于那尊玉佛却止不住向外涌出着的秽气。
舒云唇边的笑意加深，心中对这事的处理方式有了计较。
只是不知之前这伙人所卖给苏素华的东西是否也是挖出来的墓葬品。
毕竟虽说这批墓葬品并没有如那尊玉佛一般充盈这个秽气，却也多少沾染上了一些。
舒云走到舒素华身旁的时候，舒素华已经跟阿金婶交涉得差不多了。
显然舒素华给出的价格虽不如阿金婶预料中的那般高，但也没有低于她的预期值。
因此阿金婶脸上的笑意虽然减弱了不少，却没有并没有拉下脸来。
舒素华见到舒云过来，便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完了。
只不过戏要做全，因而听着舒素华的话，舒云面上也做出了一副纠结的模样。
但她们也要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告诉阿金婶她们现在钱没有带够，需要等到明天再进行交易，并且告诉阿金婶她们会带人前来提货。
这个要求阿金婶自然是有顾虑的，她怕舒云和舒素华使诈。
可舒云和舒素华和这模样分明是能把这批货物拿下的，而他们也着急将这烫手的山芋甩出去。
虽说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也没有想到消息走漏得这么快——
就在昨天，她就已经收到了风声，说是京市公安局这边貌似已经收到了举报，将他们偷盗墓葬品的事情给捅了出去。
想到这事，阿金婶就觉得心烦气躁，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此时的阿金婶还不知正是她眼前这个她觉得很好拿捏的舒云，在背后搞鬼。
她兴风作浪多年，这次纯属是踢到铁板了。
思虑再三，阿金婶决定答应舒云和舒素华的提议。
不过，阿金婶到底是做过许多次的交易的老手了，舒云和舒素华有她们的想法，她也有她的妙计。
于是，她为难地说道：“你们二人的提议倒也可行。不过，咱们对彼此的信任程度貌似也没有那么的深。我要说到时候将货物放在指定的位置，你们也把钱放在指定的位置，只怕咱们双方心里都会觉得不太安心吧。”
舒云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那不如这样吧，我们今天先做一个小的交易，然后先向你支付一小笔钱作为定金，约定的地点由你们来定。”
她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那尊玉佛，在她手指触碰玉佛的一瞬间就，玉佛之中的秽气瞬间平静了下来，它们感受到了舒云对它们的威胁，不敢冒头。
而舒云也没有在这里就出手将之消灭，而是当做没发现它的存在一样。
舒云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加上舒素华在一旁帮腔，阿金婶随即就答应了下来。
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二人都对这尊玉佛都很感兴趣。
“这倒也是个好法子，我瞧着你们两个小姑娘也很合眼缘。那咱们这也算是各退一步，这就直接把这事儿定下来吧，你们意下如何？”
舒云和舒素华对视一眼明白，他们这是上钩。
这个建议是舒云提出来的，舒云也很果断地付了一笔定金，并且将阿金婶手上的玉佛给买了下来。
接着，老余又带着舒云和舒素华原路返回了之前的仓库。
老余目送着舒云和舒素华相携离开，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却不料舒云一路悄悄地放了几个小纸人在来往时的路线中，他们的都在形迹舒云的掌控之中。
舒云一路带着舒素华往安全之处走去。
舒素华畏惧那尊玉佛的邪性，即便装着那玉佛的木盒是被舒云拿在手中也依旧与舒云保持着一段距离。
只见舒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箓，操作了一番，将让其牢牢地附在那个木盒上。
舒素华瞧着那粘性是比糊了浆糊还要稳。
即便是舒云的神仙手段她已经见到过了许多次，可当她再次见到时，舒素华依旧会觉得震撼。
因此，舒素华下意识地接过了舒云所递给她的木盒。
反应过来她拿着什么东西后，舒素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舒云却道：“不用担心，那尊玉佛已经被我镇住了，它在木盒里，不会对人造成损害的。”
边说着，舒云一边迅速带着舒素华走到了安全之处。
“行了，到这里你应该就安全了，然后你就按照我交代去做就好了。你记住了吗？”
舒素华的手稳稳地拿着那个木盒，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记住了。”
应下舒云的话后，舒素华又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舒云是想让她一个人离开。
于是，舒素华问舒云说：“那你呢？你去干嘛？不跟我一起走吗？”
舒云神秘一笑，答道：“我啊？我当然是要去把这件事给彻底的问个明白啊。我已经对他们的来历有了判断，他们迟早是要被抓住的。可在那之前总得把我的钱拿回来吧，并且要弄清楚你之前买到手的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么严重？！”舒素华小声惊呼。
她的大脑开始急速思考可能会面临的问题。
两个古怪的老人，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多并且还要有价值的古董......
霎时间，舒素华的脑子里面突然蹦出来一个词──
盗墓贼！
而舒云也告诉了她不查明她手上的那些东西，不能安心，这就更说明了问题。
“是我想的那样吗？”舒素华问舒云。
“是的，我基本可以确定了。那伙人带我们去看的那些古董是从墓葬从新取出来的，我能判断出来。”舒云对舒素华解释道，“阿金婶是不是盗墓贼之一我不清楚，但是老余一定是，所以你才会从他的身上闻到那若有似无的味道。”
天呐！她竟然从盗墓贼手上买到了一批东西，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舒素华难以接受舒云告诉她的这个事实。
虽说她买的都是一些古董字画，倒不至于如此，可这事儿换做是谁都会觉得瘆得慌吧。
虽说是瘆得慌，但是舒素华依旧没有停止思考，还有一件事让她更加担心。
舒素华忧心忡忡地继续向舒云问道：“这样的话，咱们今天这样跟他们进行交易，即便是我们做了伪装。怕只怕他们在被抓后，会供出我们的信息，那这事儿不就暴露了吗？”
现在可还不允许买卖呢，私下交易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法不责众，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一旦要真的被抓住了，就算是对于他们这样背景的人来说，也够让她们喝一壶的了。
眼下唯有舒云的话才能让她安心了，于是舒素华想要向舒云求个答案。
舒云明白舒素华的顾虑，颇有耐心地解释道：“放心吧，我会一些催眠术，能让他们忘记这段经历的。只要你的朋友不暴露你的信息，就不会知道跟他们交易的人是谁。”
说到这，舒云顿了顿，继而平静道：“包括他们自己，也只会知道有似乎有这么个买家曾经想要和他们买这些东西，后来没成。可他们也只会知道我告诉他们的关于所谓的买家的信息，而不知道真正的买家是谁。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舒云的话，对舒素华而言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抚性的力量。
舒素华将之归咎于是一种安全感。
这样的安全感她曾经从父母哥哥们的身上获得过，后来也逐渐失去了。
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她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通过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从记忆深处不断涌现出的她与叶凛相处的细节中，才能再次感受到叶凛给她的安全感。
舒云的话，对舒素华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抚性的力量。
也由此，舒素华明白了叶凛是真正能让她依靠，会无条件选择站在她这边的那个人，可那时叶凛也已经不在了。
她无人可依，只能自己给自己撑起一片天。
如今，叶凛依旧活得好好的，他让已经明悟过来的舒素华感受到更强的安全感了，可舒素华知道有些东西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了，还是舒云给她的启发。
舒云明明和她相交日短，可她就是能从舒云身上感受到一股力量。
从前她不太想得明白，现在她全明白了，那是源自于舒云的自信。
因此，舒云告诉舒素华要相信她，舒素华慌乱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她就是相信舒云能做到，因为她足够强大。
所以即便叶凛依旧能给她安全感，但是已经在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了的舒素华明白，她还是要靠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