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端午过的惊心动魄,可过了一些日子也就平和了下来。
京城之中的拐子团伙也被一网打尽。
宋恒越也终于跟许凛然约好了日子。
五月十五,沈书仪带着谢礼登门。
许凛然虽然是云阳侯二子,但是许凛然母亲是继室,云阳侯世子不是他母亲所出。
许凛然回京以后就找了一个合适的院子搬了出来。
沈书仪不好多问。
她下马车时,许凛然就等在府门口。
“表妹,小心一些。”
许凛然走下来,轻声开口。
那日事情太过着急,沈书仪还没有好好的打量这个已经出京了两年多的表哥。
如今一看,许凛然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翩翩君子,只是眉间多了一丝坚毅。
“表哥,拖到今日才上门道谢,我实在是……”
许凛然看着沈书仪歉然的模样,赶紧打断她的话。
“本是我事务繁忙,哪里能怪你。”
沈书仪还是说,“那日多亏了表哥,这才争取了时间,找到了小妹,今日上门就是特地向你道谢的。”
谷雨几个丫头手上捧满了礼物。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表哥笑纳。”
许凛然虽然还笑着,但是眼眸深处也呈现出了一点哀伤。
如果当初,他在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同。
“表哥,你单独开府,府上没有长辈,父王和母妃也不好上门,让我替他们表达谢意。”
这件事情,庆王府需要感谢的人除了许凛然,还有那日许多帮忙的。
但最应该感谢许凛然的是自己,是他着护自己找到宋灵犀。
许凛然也知道庆王和庆王妃不好上门。
他也不在意。
至于宋恒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
沈书仪觉得没必要。
许凛然则不想回忆表妹另嫁他人。
两人才入府没多久,就听到门房来报,宋恒越来了。
许凛然看了沈书仪一眼,发现她惊讶的模样,略微思量,站了起来。
“表妹稍坐,我去把世子迎进来。”
沈书仪想说不用,但是又不好替许凛然做主。
宋恒越同往常一样,冷着脸跟许凛然走进来,看到房间里面丫鬟婆子各司其职。
心里松快了一些。
只是,看着跟自己打招呼的沈书仪,目光难辨。
他跟许凛然约好这个日子,自是准备两人一起上门道谢的。
可谁想,等他回到府中,却发现她早已自己出门了。
他当时就沉不住气了,直接飞奔而来。
许凛然敏锐的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怪异,加上猜测,还是开口道。
“世子,表妹刚到你就到了,看来是心有灵犀呀。”
纵然说这话让他心中的缝隙越来越大,可是他还是不想因为他影响表妹的生活。
“其实都是小事,不必亲自上门道谢的。”
宋恒越压住自己心里的气,露出笑容,礼貌道谢。
“许大人帮了庆王府大忙,我们怎么能不道谢呢,今日我下值迟了些,让拙荆先来,实在是不礼貌,望你不怪罪。”
许凛然赶紧说。
“自然不会,再说,我与表妹乃是亲戚,贵府实在不用如此客气。”
沈书仪接话,“虽是亲戚,可该谢还是得谢的。”
看到沈书仪一说话许凛然就柔和的眼神,宋恒越眉头紧锁,开口说。
“拙荆所言极是,以后许大人有事只管找我。”
许凛然微微一笑,只说。
“世子客气了。”
宋恒越和沈书仪自然没有留下用饭。
沈书仪进了马车,宋恒越跟许凛然对视,随后都冷然的分开视线。
他跟着沈书仪进了马车。
瞅他冷着脸的模样,沈书仪面色都不变,让了一个位置。
宋恒越坐下,两人挨着。
沈书仪拿出小棋盘,自己跟自己下了起来。
没有问他怎么会来。
宋恒越看她半晌,突然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棋子纷落。
“呀,我的棋子。”
沈书仪转头,对上宋恒越压着怒意的眸子,一字一句开口。
“世子,你打扰到我下棋了。”
宋恒越呵一声,“是吗?我还以为是打扰到你见你表哥了。”
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沈书仪冷冷嗤笑。
“呵。”
不再置一词,多说无益。
用力推开宋恒越,从他怀里退出,整整衣裳坐下,把刚刚的棋局摆好。
收下心思,按下气怒。
不然她怕她给宋恒越一巴掌。
呵,真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心里还装着别人。
宋恒越被她一句‘呵’气得闷在当场。
不由得想,真该让外面的人看看,这就是他们赞颂的贤妻。
沈书仪哪里有别人说温柔端庄,贤妻典范。
他被气到的次数也太多了。
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他闭上眼,他自知失言。
许凛然对沈书仪的感情他已然察觉,可沈书仪是不清楚的。
而且,许凛然确实帮了大忙,沈书仪也是为庆王府操持。
可他今天控制不住自己。
很难言说他回府时得知沈书仪抛下他独自去见许凛然的心情。
他一路追过去,心中气怒。
最重要的是脑海不断重复沈书仪关心许凛然的场景,还有许凛然那内敛的温柔。
纵然沈书仪是他的妻子,纵然他知道沈书仪的目的,他还是感到嫉妒。
以及妻子被人放在心上的不适。
马车停下。
宋恒越先下,回头准备扶住沈书仪。
可沈书仪只是看了一眼他的手,自己下了马车。
“不必。”
沈书仪头也不回的往府里走,谷雨赶紧跟上。
风雷看了一眼世子,心中哀叹。
这个主子俩又在闹什么别扭,这些日子,他是天天忍受着世子的冷气。
宋恒越沉默得跟上沈书仪。
路过宋恒越的书房,沈书仪停下脚步。
转头看向宋恒越。
“世子,我应该是不适合在出门交际了,等会儿我就让芒种整理好单子交由你负责。”
你宋恒越厉害,那你自己负责吧。
以往她独自上门交际的时候多了,怎么不见宋恒越问几句。
看着别人家夫妻恩爱把家还,她只得独影自怜,最后还得收拾好自己破碎的心。
怎不见他看到。
如今也不知他闹些什么。
许凛然是她表兄,那日又帮了大忙,她作为世子妃,上门道谢理所应当。
难道她的亲戚还值不得这份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