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匆匆而过。
崔兰溪几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了。
沈书仪让芒种拿来托盘,给孩子们一人带上一个璎珞。
“这些都是姨母的心意。”
崔兰溪几人也不推辞,只让孩子们道谢。
等送走了他们,沈书仪也让白露和冬至把明宣送回庆王府,接下来的两天她要把京郊所有的庄子全部视察完。
太奔波劳累了,怕明宣受不住。
宋恒越回到王府换衣裳,正准备往外走,就被庆王妃喊住了。
“你要去找书仪?”
“母妃,他们母子二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他也有想过不要那么奔波,可是一回到明月居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他就浑身难受。
庆王妃眉头都不动一下,只说。
“那你去吧。”
也不挽留。
但人已经走远了,她身边的花嬷嬷才道。
“王妃,你怎么不告诉世子,小公子已经送回来了呢?”
庆王妃头也不抬,只幽幽说。
“为什么要告诉他?让他多跑空几趟的就好了。”
现在书仪还不知道在哪个庄子上呢,她都没有书仪的踪迹,就算他去找能找到哪儿去。
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还真以为他回头了,书仪就是要在原处等着他。
“去把明宣抱来。”
她拿着一本书慢慢的教着回来吵着要读书的孙子,一点都不关心即将跑空的儿子。
宋恒越一马当先,到了庄子上就看到一脸诧异的陶管事。
“参见世子。”
东家不是都走了吗?
宋恒越看他的神色意识到不对,赶紧开口问。
“世子妃呢?”
陶管事拱手恭恭敬敬的回。
“回世子,东家今早把几位贵客和小公子送回府之后就走了,说是要巡视一下其他庄子。”
看着依旧灯光明亮的院子,宋恒越脸色黑了下来,语气低沉。
“你说小公子已经送回府了?”
陶管事不明所以,狐疑的问。
“小公子没有到王府吗?”
这下宋恒越也没有办法抱着侥幸了,他就说前几日不闻不问的母妃怎么今日突然会问他。
原来是打算看他笑话呀。
满头黑线落下,心也沉甸甸的,双手想要握拳却有一丝无力。
心里冷然。
沈书仪连去向都不愿意告诉他。
就这么厌烦他?
“世子妃是去了哪一个庄子?”
“这,奴才不知,东家并没有告诉奴才她的去向。”
把几个庄子的位置全部打听清楚,可宋恒越依旧不知道沈书仪会在哪里。
哪怕是找上一夜也不一定找到人。
风雷云电都战战兢兢,就害怕多呼出一口气惹恼了浑身怒气的世子。
宋恒越最后冷着脸,上了马。
“回吧。”
既然她这么烦他,连去向都不愿意告知陶管事,就害怕他追着去,那就如她所愿,他就不去打扰她了。
另外一个庄子上的沈书仪并不知道他这番作态。
说她是故意的那肯定是假的,她根本就不在意宋恒越跟不跟,她也没必要跟陶管事讲她的去向。
“这春耕马上开始了,庄子今年要种的种子可到位了?”
管事躬身。
“回东家,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等着春耕开始。”
沈书仪拿着庄子上绘制的简易小地图,默默地看了起来没有回话。
过了好半晌,才道。
“这庄子上还有一些林地,也可以开发起来,不要荒废着。”
哪怕种不了多少东西,但是能有一点是一点。
“奴才回去就安排下去。”
看他们还算规矩,沈书仪也不会事事过问。
“你就先回去吧,账本留下来,明天我看完了你在过来取。”
等人走了之后,谷雨赶紧给沈书仪倒了一杯热茶。
“世子妃,庄子上简陋,茶水没有那么香甜。”
沈书仪尝了一口,“倒也还好。”
她没有那么娇气,必须要最好的东西。
“今日也才巡视了一个庄子,看样子两天不够,明日你让人回王府禀报一下母妃,我可能要多花一天时间,府中之事和明宣就拜托母妃了。”
看着芒种抬进来的热水,谷雨赶紧应下。
“奴婢明儿一大早就让人回府,世子妃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沈书仪点头,揉揉酸疼的腰。
“好。”
账本她其实早就已经看完了。
第二天,宋恒越下值时,春雨嘤嘤而下。
回到庆王府门口,直接就问门房。
“世子妃可回来了?”
门房看着阴着脸的世子,赶紧回答。
“世子妃还没回呢,不过早晨派了人回来报信,说是时间不够还要再推迟一天才回。”
宋恒越脸色越来越冷,但看着这雾蒙蒙的雨,心里又止不住的担心。
他不断地唾弃自己又忍不住的去问。
“世子妃派回来的人在哪?”
等问清楚了沈书仪的位置,宋恒越拔腿就往外面走,风雷赶紧跟上。
“世子,世子妃今天要巡视两个庄子,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啊?”
宋恒越默不作声的上马。
“找找不就知道了吗。”
这绵绵春雨,他怎么可能放心一个人沈书仪待在外面。
新收拾出来的小院干干净净,沈书仪躺在床榻上安然睡着,谷雨芒种陪在外室。
“铛,铛。”
谷雨开门走了出去,一时间愣在原地。
“世子?”
芒种也一下子回神,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世子。”
这下宋恒越才走进房间,压低声音。
“都下去吧,让风雷给我备水。”
谷雨芒种不再多说什么,关上门退了出去。
宋恒越趁着昏暗的烛光走了进去看着里面睡得香甜的妻子,气不打一处来。
气恼不已,既是生气她不给自己一个踪迹,又生气自己非得凑上来。
可如今一看到她,又好像整颗心都路回了原处,找到了归宿。
本想摸摸她红润的脸,可又想到自己浑身冷气,转身走了出去。
等洗漱好回房,才轻轻地上了榻,搂住她温暖轻柔的身躯。
沈书仪冷不丁开口。
“你怎么来了?”
这两日确实劳累,她睡得沉,但也不至于有人爬上了床还不知道。
宋恒越听着她清冷的声气一愣,只觉心中委屈气闷,语气冷寂。
“我怎么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