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噫,那不是你二表哥吗?”
沈书仪定睛一看,果然是许凛然,他走在发了新芽的柳树底下,整个人端方君子,温润如玉。
许凛然翛然转头,对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双眼睛。
心中一跳,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收敛住心中涌起的兴奋,缓步走了过去。
“表妹,崔夫人。”
沈书仪一时间还没开口说话,崔兰溪就笑着点头了,这个许大人确实为人端方。
现在在外别人都叫自己赵夫人,她也只见过沈书仪手底下的人喊自己崔夫人。
“许大人安好。”
“表哥,你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儿?”
主要是她听母亲提起过许凛然在云阳侯府的尴尬地位,不然他也不会搬出去住。
许凛然微微一笑,“这儿清净些,表妹,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提到祖父祖母,沈书仪神情也带了一些娇嗔,“祖父和祖母如今在外面玩的可欢了,想必短时间也不会回来。”
这都出去三年了,一次都没回过京城,如今不知道在大江南北的那个地方。
唉,说不定等哥哥能够立起来,父亲和母亲也是这种状态了。
许凛然笑容灿烂了一些,话语带着安抚。
“表妹不用担心,姑奶奶他们带的人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沈书仪点头,“可我就是想他们了。”
许凛然嘴角上扬,他也想姑奶奶了。
他压制住自己高昂的情绪,“表妹,崔夫人请自便,我还有一些事儿了,就先走了。”
他不能给表妹添麻烦,也不能放纵自己。
崔兰溪看着他像青竹一般的背影,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许大人年轻有为,当初他中了状元,就已是很好的夫婿人选了,这过了几年回到京都又高升,更加引人注目了。”
“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娶妻。”
“表哥应该是有他的考量吧。”
也许也是家中无人替他打理。
男宾那边也迎来了宋恒越,云阳侯略显苍老的脸上也迸发出喜意,“给庆王世子请安。”
宋恒越冷淡的态度稍显热切了一点。
“不必多礼。”
这种人情交际他以往是不喜欢的,可是回想曾经独自出门的沈书仪,他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京都之中一般女性为宴主那就多数只有女眷参宴。
除非宴主是德高望重的命妇,不然很少一家一起出动。
但是朝臣勋贵为宴主,那就多半是夫妻二人一起上门,男宾一席,女宾一席。
这云阳侯府又是亲戚,沈书仪来了他也得来。
“世子,这是犬子。”
云阳候把大儿子推了出来,宋恒越瞅了带着满脸讨好面容阴柔的云阳侯世子,也是微微点头,“有印象。”
他的身份毕竟在这儿,这根本算不上失礼。
许凛然走进正厅,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端坐在主位的宋恒越。
他神色不变,走过去行礼。
“参见世子。”
宋恒越手上的茶杯一转,“许大人不必客气。”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
面对着大哥要吃人的目光,许凛然头发丝都没有动一根。
对着草包一般的许大公子,宋恒越当然更欣赏和自己同为朝臣又能力出色的许凛然。
虽然这是他的情敌。
但书书已经嫁给了自己,他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云阳侯悄悄地瞪了一眼收不住目光的大儿子,笑着插话。
宴会结束,沈书仪走出大门,就看到了表舅一家送着出来的宋恒越。
宋恒越也看到了妻子,大步走了过来。
“累不累?”
面对众人的眼光,沈书仪轻笑摇头,“不累。”
“表舅,我们这就回了,不要多送了。”
云阳侯连连点头,“好好,世子世子妃慢走。”
上了马车,沈书仪闭眼养神,并没有问宋恒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恒越也不敢说话,只把放在旁边的披风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没几日,王家那边就传来消息,金秋笛产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沈书仪也松了一口气。
“平安就好。”
“芒种,去准备一些东西,洗三那日给秋笛和孩子带过去。”
这是私下的,明面上的礼物另外再准备就是。
“对了,明儿给你们放假,冬至出嫁,你们也去送她一程。”
谷雨几人兴奋的点头,“多谢世子妃。”
春三月,桃树杏树梨树纷纷涌出花朵,卢惜青出嫁东海国,虽然名义不是和亲,但也算一件大事。
沈书仪也得添妆,参加婚礼。
明宣也快三岁,还得筹备着正式启蒙,文师傅武师傅都得找。
他六岁之前会在家中读书,六岁到十二岁,会入宫读书,之后才会任意择一学院就读。
宋恒越曾经也是如此。
时间越来越近,沈书仪的心情也起伏波动,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然快发现怀孕。
沈书仪焦躁不已,虽然早就已经不想生了,可越到这个时候越是觉得愧对那个孩子。
偏偏宋恒越还时不时地在自己眼前晃悠,就算再理智再能够分得清楚,她也觉得厌烦不已。
“世子,你是没有自己的事情可做了吗?”
“若是没有,你可不可以对明宣上心一些,文师傅找了吗?武师傅找了吗?”
宋恒越看着妻子面色难看带着满心厌烦的模样,放下了手里面还在雕刻的小木马。
“书书,已经寻了好几个合适的人选,稍后我把名单送到你这儿来,你在挑选挑选。”
他怎么可能对明宣不上心。
他也察觉到了这些时日书书越来越浮躁的情绪,本是一心想逗她开心,可不知怎么总是做不到。
沈书仪揉揉额头,“算了,这些日子你自己去前院待着吧,不要总来明月居了。”
宋恒越心里一滞,有点委屈又有一点恼怒。
“书书,有什么事我们不能说出来吗?这样怎么解决。”
沈书仪不想听,只道。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怎么你了?”
她就想好好的清净一下有什么错,“你以前都爱待在前院,现在怎么就不乐意了。”
宋恒越委屈气急,起身走了出去。
她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