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淮阴侯府,面对迎上来的儿孙们,许含章和老淮阴侯沈旌章开怀大笑。
“都是些好孩子。”
过了晚饭时间,老两口把沈听琴和沈书仪喊到书房。
“开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我打算正式承袭云阳侯的爵位。”
沈听琴跳起来,“早就该这样了,祖母,有这种事儿你怎么不早说,非要让表舅在那上蹿下跳那么多年。”
沈书仪拉住他,“祖母自有自己的想法。”
她就很能理解,最开始的时候祖母一定没有对表舅失望的,就比如她,若是父兄没了把淮阴侯的爵位给自己继承,可是自己兄长还留下有儿子,她怎么可能去承这个爵位。
肯定是要留给侄儿的。
可没有想到表舅这么不争气,不争气也就算了还越来越糊涂,最后甚至想要坑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子孙。
“祖母放心,这种事有先例,更何况当初舅公已经上表皇上,这是名正言顺的。”
而且她们那么多姻亲,想要办成这件事儿非常简单。
许含章郑重的说。
“我就算拿回了这个爵位,也会还给许家的。”
“最后可能就是给凛然。”
沈听琴和沈书仪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是应该的。”
难道他们还会肖想云阳侯的爵位不成,他们自有风骨。
祖母是许氏女才能得到这个爵位,他们就算是有许氏血脉,也与他们无关。
他们姓沈,沈书仪更是嫁入庆王府了。
祖母许含章做事讲究雷厉风行,这话才出口几天,整个京都知道了,许氏姑奶奶许含章是云阳侯府真真正正的主人。
圣上也拿出了当初已经批阅的折子,许含章成了新任的云阳侯。
还没等京都众人反应多久,许凛然就成了云阳侯世子。
沈书仪陪在理国公府,两位祖母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当初让你谦让,你若是不谦让哪有这个烂摊子。”
若是当初哥哥和父皇敢把皇位留给她她就敢接,可惜这也没人给她。
许含章嗔她两眼,“你以为我是你呀。”
这宋凤鸣从小就是在皇家长大,争抢和荣耀都是刻在骨子里,跟她说自己是怎么想的无异于对牛弹琴。
“当初嫂嫂早逝,怀敬还是个孩子,哥哥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又要驻守边关,那个时候边关也不安宁,就把他送回了京都,自没有那么多心思花在他身上。”
“怀毅从小就沉稳,又是世子,一直跟在哥哥身边。”
长曦大长公主嗤笑一声,“这还不明显吗,看他的行事做事明显就是嫉妒羡慕他哥哥嘛。”
“不然怎么会独独对自己的嫡长子好,对嫡二子那般打压。”
“而且他那正妻原配尤氏我记得是他自己看中的吧。”
“这两重因果压在一起,他不得死命的护着大儿子。”
哼,在这满城贵胄之中如果只会一个轴,不会变通,思想也不通透,怎么可能混得开。
就算没本事,也要一个通透。
许含章叹了一口气,“我看也是这样,当初他父兄没了,我竟不能从他眼中看出多少悲伤。”
“当时我悲伤过度,只想着他与我应该是一样的心情,这爵位给了他,我心中也算好过。”
“可没想到……”
后来她又被伤了心,一下子觉得无所谓,因此也不太管他的行事。
“只是可惜了凛然,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没有得到几分喜爱,全是打压。”
“偏偏他有一个盲从糊涂愚笨的母亲。”
“不说护着他,反而还跟着一起欺负他。”
大长公主想了想那郑氏的做派,嫌弃的道。
“她的主性格是自私,什么盲从糊涂愚笨全是因此而产生。”
看看人家过得多好。
只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要是能够让自己过得好打压打压又何妨。
但愚笨也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要是出息她该过的有多好。
沈书仪摇摇头,“表哥当初幸得祖母庇护,否则怕是若如大表哥一般无二了。”
也还好许凛然天生就聪明好学,哪怕被打压也会自己努力学习。
“凛然如今也不怎么愿意回云阳侯府,我想着要不要把那一家人移出去算了,可又害怕他名声受损。”
她自己也就罢了,想得通的人自然知道她得之正位,有一些愚昧无知的恐怕还在后面说她诡计多端。
长曦大长公主无奈摇头,“这有何难,你们呀就是日日考虑什么名声,只要得到实际的实惠,做什么不可以。”
“许凛然若是得到了侯位,谁又敢在他面前说些什么。”
而且这也是个把柄不是嘛,一个显于面前的把柄,又有正当的理由,这就是送在帝王手中的弱点呀,要是在有点本事,还不得高步步高升。
沈书仪赞同的点头,“外祖母说的对,这个时候要考虑的是利益最大化。”
反正做都做了,还怕多做一步,他们光明正大又手握圣旨,不过是些道德观念罢了,左右多说几句也不会掉层皮。
她是非常赞同把那家人赶出去的,也不能说赶,只是把他们迁移出去养养病呀。
“祖母,你现在接手了云阳侯爵位,那这个府邸就是你的,哪有让侄儿一家住在里面的说法,表哥是世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且听说表舅和表舅母这些日子卧病在床,这京都之中还是不适合养病,我想城外的庄子上更加适合,若是可以去云州去江南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嘛。”
许含章看了一眼自己孙女,又看了一眼点头称赞的闺中密友,笑了起来。
“行行行,都听你们的。”
真不愧是有皇家血脉,这利益分明的事儿在她们眼中就是好事儿。
“书仪啊,你如今这副样子就很好。”
沈书仪点头,“自然很好。”
她如今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明宣继承庆王府,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纵然没有世子妃这个身份,她也是高门显贵,可她毕竟嫁人了不是。
纵然她对出嫁从夫嗤之以鼻,但她对身份地位荣耀还是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