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有线索了,沈书仪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楼兰语也带着顺畅和一点喜意,“请问你们是在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
沈书仪把荷包里面的金条重新递给那家人。
他们双手接过,语气也舒畅起来,“这是那日放牧的时候我们在牧场找到的,当时那里还有狼的尸体。”
众人原本高兴的心思又是一滞。
重伤遇到了狼群,而且中衣破败成这样,可想而知……
谷雨冬至一人一边扶住沈书仪,沈书仪脸色不变,只说,“能带我们去看看嘛。”
有线索就好。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寻找,而不是在这里自己吓自己,悲春伤秋。
“可以。”
牧民家的小子骑上马,带着沈书仪等人寻了过去,“已经好几天了,恐怕现在去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牧民小子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沈书仪说,他们已经得到了大量的财产,却帮不上忙,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推诿,现在确实是有一点不好意思。
沈书仪摇摇头,“没关系。”
她带的人有擅长寻找踪迹的,而且他们还带了一只鼻子特别灵敏的犬。
如今找到了宋恒越的东西,再在那里找到血迹,想必很快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不管是死是活。
走到牧场,千山赶紧带着人下马寻找踪迹,沈书仪的手紧紧握着缰绳。
眼睛盯着那只犬。
牧野骑马走近,“沈大小姐还真是深情。”
沈书仪面色不变,牧野便能够从她眼睛中看出一丝震惊和嫌弃,当下便笑了起来。
这个大夏贵女可真是有意思,他原本还以为她是情深不已,追都追到这儿来,可没想到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呀。
沈书仪:“牧野将军可是无事可做?”
他们两人只是暂行的关系,他又何必在她耳边说这些。
从她眼中看出淡漠,牧野摸摸自己手上的刀,不再说话,只眼睛同样跟她一起盯着那只犬。
那犬慢慢移动,尾巴突然摇了起来,千山赶紧跟着它一起过去,果然在土壤中发现一些血迹。
“大小姐,有血迹,这血已经渗入了深层,想必世子一定在这里流了很多血。”
那就意味着一定跟狼群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找,继续找。”
沈书仪现在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事到如今她已经做了她能够做到的一切,所以哪怕担心庆王妃和明宣,她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所有的结果了。
一群人跟着那只犬慢慢悠悠的走着,过了大半日,牧野拉住缰绳,“沈大小姐,前面是西戎的地盘了,再走过去就恕我不能陪同喽。”
沈书仪点头,“多谢牧野将军,我们两边的协议在找到人之后会顺利进行。”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庆王府不缺这点钱。
沈书仪毅然决然的进入西戎领地,她并不打算现在放信号弹。
人还没有找到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可能到时候哥哥他们还没到,她们已经跟西戎人相遇了。
牧野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最后叹了一口气,啧一声。
“走,我们沿着边境线跟着。”
就当是为了那笔钱,他也该尽善尽美。
进入夜晚,那寻踪犬突然停住,尾巴摇了起来,像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沈书仪一愣,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形削现骨,身上着兽皮,眼神带着血色杀意。
一步步的朝他们而来。
“来找我的?”
他醒来之后已经在这偌大的山脉中盘旋太久了,凭着记忆里面的知识他只敢在楼兰和西戎的边境线游荡。
前面那些日子他身上的伤势太重,只敢藏在草原深处。
看着面前的女人他脑子一痛。
沈书仪下马,小跑过去,“宋恒越?”
本想拒绝她接近,可手却下意识的开放成怀抱的模样,沈书仪当然也没有扑进他怀里。
只拉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不往回走。”
宋恒越听着她的质问和语气里的关心,只说,“我受伤了。”
他伤得很重,现在也没好全,如果不是因为她让他很熟悉并且想到了那块红布上的‘书仪’,他绝不会出现。
“世子,你没事可太好了,世子妃已经找了您许久了,大家都找了您很久。”
宋恒越一愣,“世子妃?”
他什么时候娶妻了。
沈书仪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你不记得我了?”
宋恒越点头又摇头,“记得一些。”
“你曾经救过我是吧?”
沈书仪一手抚上自己的脸,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
怪不得这么久他都没有找回去,一是受伤,二也是失去了对当前情况的认知,只能养好伤之后再做打算。
“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只记得我正从东北边境回京都。”
所以他当时醒来根本不能明白自己的情况,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明显就是西边。
宋恒越听着她的问话都是下意识回答,根本就没有想到拒绝,他抿唇,突然对现在的情况感到陌生。
可是他又很想把面前的这个人搂入怀中,身体肢体都在叫嚣着赶紧抱她。
沈书仪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上面穿着兽皮和破碎的铠甲,身下的裤子都破了好几个洞。
“走吧,离开这儿。”
这个地方毕竟也是西戎领地,“千山叔,我们撤回楼兰领地。”
宋恒越亦步亦趋的跟着沈书仪,默默地低下头,手握着拳,克制着自己身上的冲动和头里不断涌出的痛。
沈书仪感受到他踉踉跄跄,转头拉住他的手腕,“走吧,一会儿就安全了。”
宋恒越紧紧的反握住她的手,所以她真的是自己的妻子,他记得她是淮阴侯府的大小姐。
他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东西,可身体的反应却放骗不了他。
她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听他们说已经找了许久。
而他哪怕是忘记了她,也忘却了他们之间的记忆,可心里不断涌动着渴望。
所以他们两人在他没有忘记的那一段时间一定很相爱吧,他突然想起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荷包,他们应该如同他看到的那红布上绣的一样。
“怜我怜卿,风月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