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沈书仪哪怕是为着她和明宣,也绝不会弄死阿恒。
所以哪怕在那么气愤的情况下她也避开了所有的要害。
送走了担忧不已的长辈们,沈书仪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曾经一般。
只吩咐风雷和云电好好照顾宋恒越。
看着她带着疲惫的背影。
宋恒越咳了一声,“世子妃的腿是怎么回事?”
云电一顿,想想说,“昨夜世子妃在前面的大殿跪了一夜。”
他算是最清楚这二人之间的事情的,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二人闹什么了。
第二日,宋恒越伤势并没有太大的好转,但却不能不回京了,京中的太医医术更好。
一行人回到了京都,沈书仪看着翘首以盼的明宣,突然有点心疼。
宋恒越忍不住拉了她的手,“我没事的,书书。”
感觉到她的僵硬和排斥,他由风雷和云电扶着率先下马车,坐在已经推出来的轮椅上。
明宣看着面色苍白,明显是受了重伤的宋恒越,先是愣了一瞬,随后马上冲过来,在台阶处还摔倒了一下,又立马翻身,飞奔过来。
看着他着急奔跑的模样,宋恒越不知道怎得又回忆起了明宣冒着风雪追那个他的梦境。
心中钝痛。
“明宣,慢点。”
看着他泪花含在眼中,宋恒越心中一酸,高兴又感到惭愧。
明宣跑近却不敢像曾经扑入父亲怀中,“爹,你怎么了?”
宋恒越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爹就是摔了一跤,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就能陪你骑马了。”
“快去迎你娘吧。”
这是夫妻两人的默契,不管两人之间如何,绝不会影响到孩子。
现在是书书单方面感觉到别扭。
而这份别扭也只是面对明宣,跟他毫无关系,他能够感受到她对他越来越排斥。
甚至有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和恨意。
可这段日子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如果说有什么奇怪的,那就是他做了那个梦,自从他说了那个梦,书书就变得很不对劲。
明宣拉住沈书仪的手,“娘,我想你了。”
沈书仪蹲下身,轻柔的搂住了明宣,眼角微微湿润,“嗯,娘也想你。”她的声音平稳至极,好像眼角的那晶莹是幻觉一般。
明宣没有发现什么,拉着沈书走到宋恒越旁边,一家人走进府中。
走到前院和后院的分界处,沈书仪回头,“云电,把世子的行李放在前面吧,他还要养伤,明月居日日人来人往,不适合静养。”
她现在的状态也没有恢复,不想天天看着这个有一部分事实的甚至有可能重生的宋恒越。
她害怕哪一夜醒来见到他又给了他一刀。
宋恒越张开嘴想说什么,可看着她脸上的苍白,想着她往日红润的模样,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咽了回去。
就算在舍不得,也不想让她难受。
云电也只得点头。
“奴才知道了。”
世子追妻路漫漫啊,这被捅了几刀还不能引起世子妃的一点点愧疚,甚至还被扫地出门,可想后路艰难啊。
回到明月居,沈书仪窝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谷雨,你把世子的东西收拾收拾,给他送到前院去。”
“白露,我让你要得东西准备好了吗?”
白露点头,“世子妃放心,奴婢已经交待了风雷,就说这东西是求来的圣水,让他给世子饮下。”
“奴婢也是亲眼看着风雷喂的。”
沈书仪坐了起来,“好。”
“前院不是有我们自己的人嘛,让他好好的观察一下世子的动向,看看可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她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绝对不会让那个宋恒越重生,她要保证明宣平稳的生活。
明宣生活平稳的前提就是父母皆在。
芒种和挺着肚子的冬至看着好好去却像行尸走肉一般回来的沈书仪,心疼不已。
沈书仪缓了两天就好了过来,她不后悔,她只是在治愈宋恒越那句话带来的症结。
她在心疼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还心疼失去了母亲又一定会对父亲产生怨恨的明宣。
曾经能够做到的平衡认知,被这次出行打破了,她需要时间重新建立屏障。
“世子,您的伤才好了一点点,就不要折腾了,奴才去请世子妃来看您吧。”
宋恒越手摩挲着袖中的荷包,转头看着放在最显眼处的那几样东西,沉默了好几息开口。
“她身子不舒服,让她好好的休息吧。”
他只是想去看看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看到她就好。
风雷劝不住,只能退步,“那奴才去把轮椅推来。”可千万不要折腾得伤更重了。
自从回了府,世子妃一日都没有来看过世子,倒是让手底下的丫鬟来送了很多东西,只是世子想要的明显不是那些。
明月居今日很是安静,宋恒越第一眼就能看到在窗边看书的沈书仪。
心中的那些渴望平息了下来。
“书书,……”一声带着他感情的‘书书’之后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书仪放下书,看着已经跑出去的风雷,只能把在门口的宋恒越推了进来。
“你现在应该好好养伤,过一段日子事情还多。”
宋恒越露出一个笑容,有一点讨好的说道。
“我一直在好好养伤,我只是想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直白的话,沈书仪表情恬淡,就像前几日的事儿没有发生,也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
“你的身体如果支撑不住就早点说,我们好把明宣拜师宴的日子往后推一些。”
“我……”想到许凛然,宋恒越心中更加难受,他就是失了个忆,就给明宣找了个如同半父的师傅。
若是单纯的许凛然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心中有书书,这一下子让他觉得别扭不已。
不过明宣实在是喜欢,他也只能咬着牙认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明宣想要,他这个当爹的也要满足。
不过是个老师罢了,没关系的,老师再亲也不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