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拒绝,沈书仪眉头一挑,“我的意思是你先去处理一点别的事儿。”
她需要他陪着吗?
宋恒越看着她面上的不愉,心里一滞,却也只得点头。
“我会进宫向皇上解释的。”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去做。
“你知道就好。”
昨日这么大的动静,还联合了另外几家,甚至动用了五城兵马司,这其中肯定是有皇上点头的。
可他们作为宗室王府,一定得跟皇上亲自解释汇报,这分寸和规矩该有且万万不能丢。
大雨倾盆把酷暑热气散去,惊蛰走出来,脚步有一些踌躇,最后狠狠一咬牙还是走了过来。
“表小姐,我家大人又发高烧了。”
沈书仪站起来,焦急不已,“快去把医师请来,怎么又发烧了,得快点退下去。”
要是烧坏了可怎么办。
惊蛰点头,“医师在的。”
沈书仪愣了几息,也反应了过来。
“我进去看看表哥吧。”
谷雨白露跟着走了进去,一人站在门口一人跟着沈书仪。
看到许凛然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整个脸通红,沈书仪心下愧疚又觉得心疼。
许凛然不是个白面书生,手上是有些武功的,若不是为了明宣,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表哥,在撑一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昏睡中的许凛然眉头攒动,嘴唇泛起皮。
沈书仪喊了一下惊蛰,“给你家大人润润唇。”
看着惊蛰给表哥喂水,她揉了揉额头,“表哥身边千万离不得人,惊蛰你也得找几个稳重的人日日守着。”
“奴才知道的。
惊蛰看着床上躺着的主子,差点流出眼泪,大人真是太可怜了。
病时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当初那么好的表小姐,怎么就错过了呢。
表小姐和他们家大人是真的相配,大人对表小姐也是一片痴心,至今不能相忘。
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明宣……”
许凛然呢喃着,惊蛰赶紧高兴得去听,沈书仪站在原地,表情复杂心酸,因为她已经听清楚了表哥这在喊明宣。
明宣的名字她熟悉不已。
“书仪……”
沈书仪后退一步,“我先出去了。”
她不适合在这。
刚刚转头,就对上了宋恒越复杂不已的目光,“书书。”
他处理完事情立马转回,可没想到却碰到了这个场面。
沈书仪见到他更是坦然。“事情办完了?”
宋恒越默默点头,“嗯。”皇上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是过问了明宣和许凛然的身体状况。
许含章也听说了许凛然又高烧的事情,立马匆匆赶来。
进去看了许凛然一会,她才走了出来。
“你们夫妻二人也回去吧,明宣受到了惊吓,怕也希望你们二人陪在他身边,他肯定也很担心凛然,你们俩回去也注意一点分寸,可不能让孩子陪着操心。”
她露出一点点笑容拍了拍孙女的肩膀,“回吧,书仪,这里祖母在,若是你表哥醒了,我一定让人告诉你。”
沈书仪转头看了一眼房门,点点头,“好,那祖母也不要太过劳累。”
“放心吧,一会儿你两个哥哥就赶来了,到时候他们两个守着。”
宋恒越行了一个礼跟着沈书仪往外走,脑海中还回放着沈书仪刚刚那个陌生又显着复杂的目光。
而且那一句“书仪”如在耳边。
沈书仪看着沉默寡言,手却梗在自己前面宋恒越,又看了看旁边已经被挤得多远的谷雨,没说什么,只撑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一路默默无言,宋恒越很多次想要开口,却都收了回去。
沈书仪一路看着外面又开始灿然起来的街景,还在思考明宣的事。
明月居里,明宣已经在坐着描大字了,但描完一个字又停顿一会儿。
不时还把目光转向外面,沈书仪对上他瞬间惊喜的眼睛,沉重了一天的心情瞬间开朗了起来。
“明宣,娘回来了。”
明宣冲了过来,宋恒越赶紧上前接住他,“慢点,别撞到了你娘。”
“我知道了。”
明宣赶紧看向沈书仪,“娘,老师怎么样了?”
沈书仪露出一抹笑掩饰了眼中的担忧,“你表舅受了伤肯定没那么快好的,不过云阳侯现在有京都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你不要担心。”
“我回来之前,你表舅还说让你好好看书,不能懈怠。”
“我一定不会的,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表舅呢。”自从明宣拜了师之后总是表舅和老师来回换着称呼。
“现在不可以哦,表舅受了伤应该好好静养,你去的话太打扰了表舅了。”
“再等等好不好。”
明宣点头,纵然眼中还有一丝着急和担忧但也乖乖的应了。
庆王妃走了出来,看着夫妻二人,又看看明宣,笑笑,“我们明宣是最乖巧。”
这孩子哪怕是静不下心也要去看书,她劝都劝不下来。
说不定这也是他的一种心理平静的方法。
庆王妃看着他就想到了阿恒小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是天天练武,寒暑不辍。
“多谢母妃替我们照顾明宣。”
宋恒越沈书仪异口同声,明宣也乖乖的跟着行礼,庆王妃笑容越发明艳。
“一个个的净多礼。”
等宋恒越带着明宣进去,庆王妃才问沈书仪,“你表哥身体怎么样了?”
刚刚那话儿明显就是哄孩子。
“不容乐观,但也没有生命危险,太医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唉,贼子的来处你也不要着急,有些事儿做了就有痕迹,再等等吧。”
庆王妃知道沈书仪对这件事情肯定是很生气的。
沈书仪乖巧的点头,“我明白的,母妃,这段日子让灵犀也不要出去了。”
她当然知道的,她今日去云阳侯府自然是想知道表哥那有什么线索没有,可也是真真切切关心许凛然的身体。
把明宣哄睡,沈书仪看着隐没在圈椅里面宋恒越,“世子,辛苦你了。”
宋恒越摇摇头,“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辛苦。”
明宣是他的孩子,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声音低沉,像是带着一点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