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儿我在老师那里学了琴,等明宣学成曲子,第一时间弹给您听。”
揉揉他的脑袋,看着他乖巧可爱的模样,沈书仪心中舒畅,柔声应答。
“好,那娘就等着了。”
明宣个头现在还只到沈书仪腰间,但已经会在过门槛的时候伸手扶着自家娘亲了,哪怕那个动作非常费力,他也会做。
“娘,小心脚下。”
等把明宣哄去做课业后,沈书仪换了身利索的衣服,可刚刚到门口,就碰上了庆王妃那里来的琥珀。
“奴婢拜见世子妃,王妃请您过去。”
沈书仪叹了一口气,“怎地又惊动了母妃。”
琥珀答道:“郡主如今也在正院呢。”
也是,灵犀也在,今天恐怕也吓到她了。
她本不欲让母妃跟着操心的。
她才刚刚到正院,庆王妃就在院门口等着了,“书仪,你没事儿吧?”
庆王妃拉着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圈,见她面色红润,没有一点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才把担忧放下,那股怒火又涌了起来,“该死的万氏,居然敢对你动手,当初就该把她乱棍打死,也省的她出来祸害人。”
“母妃莫气。”沈书仪看庆王妃气的脸都红了,赶紧安抚。
“我没有受伤,世子还砍了她一只手,她如今是手也没了,腿也瘸了,又何必劳动您生气。”
“不过是一粒烦人的灰尘,挥挥手也就灭了。”
听着她话中的威严霸气和毫不在乎,庆王妃也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扶着庆王妃走进去,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母妃喝口茶吧。”
庆王妃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眯了眯眼睛,“书仪,你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万氏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至于阿恒那个臭小子,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既然砍了万氏的手,那就是一点都没有念着和陈修齐的情义的,不会放了万宝如好过的。”
阿恒这几年那挽回的作态她也看了,不过她可不准备帮忙,当初就说好了,让他别后悔,后悔了也没人会帮他的。
她说到做到,若是她说这话时他幡然悔悟,她肯定会帮着说和,后来却大可不必。
说她冷情也好,说她不慈爱也好,反正她就是个随心的人,无所谓这些东西。
阿恒若是有本事真的能够挽回书仪的心,她也高兴。
若是没本事,那也只能他自己受着,反正她在之前早已提醒,他执意造成的后果,该怎么挽回,难道还要她这个当娘的再教吗?
“书仪,你就安安心心的。”
沈书仪凑到庆王妃旁边坐着,低声撒娇,“母妃,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书仪最喜欢您了。”
看着她难得娇俏的姿态,庆王妃更是笑出声,“当然了,母妃最疼你。”
当初一眼看中的儿媳妇,怎么能不疼呢。
“你呀在这陪我一会儿,那地牢之中血腥晦暗,怕冲撞了你,你等迟一点再去。”
面对庆王妃的好意,沈书仪只得点头,“好,都听您的。”
云电把失了一只手疼痛难耐到昏厥过去的万宝如泼醒。
“世子,人醒了。”
剧烈的疼痛充斥着万宝如的感官,冰冷黏腻的感觉和眼前的亮光促使她睁开眼睛。
“嘶……”
她像一只破败的恶毒娃娃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浑身无力,只有那捆绑着她的绳索给她借力。
冰冷的水珠从她的眼上落下,看清楚了不远处站着的宋恒越,心中的恐惧怨恨纷纷涌出。
“不是我的错,放了我,放了我。”
阴风吹拂,她痛哭流涕,可是眼神却带着浓浓的不甘。
“宋恒越,放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放了我。”
这个场景让她分不清现实,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是眼前的这个恶魔杀了她,宋恒越疯掉了,是他杀了她。
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宋恒越冰冷的眼睛中透出一丝亮,“说吧,你为什么要对我妻动手。”
随着他话音落下,云电手上的鞭子重重的落在地上,“啪噗”一声,像是带着千钧力道。
万宝如身子一颤,双腿瘫软,开始挣扎了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
看着她浑浊的眼神,宋恒越冷哼一声,云电鞭子的落在万宝如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出现。
“啊……”
刺骨的疼痛促使着她发出哀求声,“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修齐,救救我。”
宋恒越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沉默的剑,冰冷散发着杀气。
云电一鞭子甩在万宝如的断臂上,那被剑砍过的断臂随着重重的力道散落出一些血肉。
宋恒越眼都不眨一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万宝如头一垂又昏了过去,脸上的惊恐害怕凝固。
“弄醒。”
云电听话的泼上一瓢水,走上前给万宝如嘴里塞上了一粒丹药,低声呢喃,那可惜溢于言表。
“这样好的东西便宜你了。”
看着她虚闭着的眼睛和不断抖动的身体,宋恒越再次开口。
“我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脾气,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送你去地狱。”
万宝如咳了一声,睁开眼睛,眼眸好像清明了起来。
“宋恒越,你想想修齐吧,你们是好友,我是他最爱的妻子,你怎么能够忍心这样。”
宋恒越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是他,你是你,不要在这给本世子说这些无用的东西,我们两个现在关系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怎么,你断掉的手臂还不足以提醒你现在的状况吗?”
他若真是愿意手下留情就绝不会砍了万宝如这只手臂。
“那我呢?当初的那些话甚嚣尘上,你若是对我无心,怎么会任由那些话在京都传播?”
宋恒越面色越发冷,背在后面的手握成了拳头,这是他的悔恨。
当初他不应该太过清傲,不关注京都之事,也不该在事发之后不重视。
“哼,你想多了,你不过是一个贪慕权势心思恶毒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你又有哪里可以比得上我的妻,你连当她脚下的泥土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