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后面不想写了，嫌累，想把步骤跳过，数学老师一见立刻叉腰瞪眼，“沈央！我说了多少次，过程很重要！你再给我省一个试试！”
“老师，这不是考试，我手酸。”
数学老师翻了个白眼，“习惯要从平时养成，你平时不写步骤习惯了，考试怎么办？手酸那是你缺乏锻炼，虚。”
沈央：“……”
“哈哈哈哈哈——”
大家无情嘲笑起来。
明南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冲他握了握拳，“加油学霸！”
沈央深深看她一眼，短促地弯了下唇，那表情怎么看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本来大家就因为热搜很兴奋，一大早数学老师又整了个活，大家彻底笑精神了，之后的一上午都没打瞌睡。
下午警察果然来调查情况，明南去了老师办公室做了个笔录，和他们说清了情况，说到一半沈央也来了，安静一愣，正想让他离开，他却说自己也是证人。
于是警察让他留下一起说明情况。
反正陆雪婷那边已经被当精神病处理了，她们没有明南反击的证据，对明南造成不了一点威胁，相反，明南手里有很多她们的把柄，她全都交给警察处理，警察夸了她们两句，让她们日后遇到这种情况记得第一时间报警，就离开了。
后面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从办公室出去，明南和沈央并肩走在长廊上，路过一个个班级，听到了朗朗读书声。
少年朝气蓬勃，充满无限希望。
明南迎风弯了弯唇，心里的大石落地，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沈央看着她的表情，忽然道：“周末一起吃饭？”
明南诧异：“嗯？”
沈央趁着没人注意，快速的揉了把她的头发，笑着说：“庆祝你报仇雪恨。”
“沈老师请我么？”明南偏头。
沈央颔首，“这声老师不能白叫。”
“算了，还是我请你吧，我尊师重道。”明南扒拉下他的手，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沈央的心也变作了弦，被她这么轻轻一勾，铮铮作响，余音不绝。
耳畔是某个班级在齐声朗读秦观的《鹊桥仙》，正好读到那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们并肩走过，声音渐渐淡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期中考试之后，陆家那边的闹剧也终于谢幕。
陆氏名下的产业确实有问题，涉及到税务和工程安全，两人喜提银手铐一对，后面判多少年还得看终审，走流程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肯定是跑不了的。
副校长那条线牵扯出一大堆问题，他和张哥锒铛入狱，学校高层大换水，连带着教导主任也换掉了，学校的风气好了不少。
陆雪婷则被扔在精神病院无人问津。
剩下那几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要么和她一样被送进疗养院，要么是被关在家里，任其自生自灭。
明南还在她们身上动了手脚，以后每月十三，她们就会浑身剧痛难忍，生不如死。
那是原主和姥姥前世的忌日。
她要她们永远记住这一天。
周末明南和姥姥说要出门去公园散散心，姥姥以为她压力大，没说什么，让她多带点钱，喜欢什么就买。
明南笑着应了，出门却走了相反的方向。
她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最后站在了本院最大的精神病疗养院门外。
出租车司机好奇地问：“小丫头，你来看人啊？”
明南点点头，微笑道：“是啊，我来看她过得好不好。”
司机感慨道：“你还挺善良，进去小心点啊，这儿管理不错，但精神病……唉，谁说得准呢。”
明南没有回答，径直走了进去。
陆雪婷的病房在五楼尽头，明南一路上去都没碰到几个人，整层楼安静的让人心里发空。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就见陆雪婷穿着一身白蓝相间的病号服蜷缩着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明南抬起手敲了三下门，陆雪婷动作迟缓地抬起头，露出那张憔悴消瘦的脸和麻木无光的眼。
她盯着明南看了好几眼，猛地直起了身子，又惊又恨又怕。
明南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陆雪婷立刻尖叫一声，“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明南反手关上门，并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今儿就算陆雪婷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无视陆雪婷的恐惧，一步步稳稳逼近，陆雪婷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床头，退无可退，她抄起枕头就要往明南身上砸。
明南不以为意，把橘子放在床头柜上，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个橘子慢悠悠剥皮。
陆雪婷见她如此悠闲模样，反倒下不去手了，她目光闪烁，缓缓放下枕头。
明南吃了一瓣橘子，余光瞥见，轻笑问：“怎么，冷静下来了？”
陆雪婷忌惮的看着她，“你已经把我逼上绝路了，还想做什么？”
“我？”明南摇摇头，“不，是你。”
“你什么意思？”
陆雪婷咬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不肯承认。
明南又吃了瓣橘子，语气十分轻松，“你不是知道了么？有今天这个下场，全拜你自己所赐啊。”
“要不是你先招惹我，我又怎么会反击呢？”
陆雪婷咬紧下唇，手紧紧攥着床单，“可我根本没成功！”
“怎么没成功呢？”明南慢条斯理把橘子吃了，起身一手撑在墙上，一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什么人么？”
“呵，我告诉你，我是鬼，是来找你索命的冤魂厉鬼呀。”
陆雪婷浑身毛孔骤然张开，冷汗直流，她看着眼前明南秀丽的面孔，却看不出一点美，只觉恐怖。
透过那对黑亮的眼睛，她好像看到了两个灵魂。
她瞳孔震颤，牙齿不自觉打颤。
“别怕。”明南笑着直起身子，拍了拍手说：“我今儿就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你疯了，你才是疯子！”陆雪婷崩溃地要去抓她，却被明南轻轻松松躲过。
她拎起橘子说：“行了，你后半辈子就好好在这儿过吧，再见。”
“不，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明南！”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明南！！”
明南把她的哭喊关在身后，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