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
钟书宁恍惚想起,初入钟家时,钟家二老还尚在,都不喜欢她,觉得收养的,始终不是钟家血脉。
不过钟肇庆说,收养她以后,可以博个美名;
养个女儿,日后还能联姻,给家族带来利益。
估计这里面还有算命大师的功劳,说收养她,刘慧安就能怀孕。
真是算计到了骨子里。
也不知盛家二老是什么性子,会不会喜欢自己。
“在想什么?”贺闻礼见她发呆。
“哥哥说,爷爷奶奶要提前回来了。”
“你是说盛家二老?”谢司砚也是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认识?”
“我母亲是盛世的老顾客,我跟着她有幸见过他们几次,工作上还是比较严苛的,私下人还挺好。”
钟书宁微笑点头。
“谢老师,上次的实验,我有点问题想跟你请教。”贺宪洲起身离开客厅。
显然是有话想单独跟他聊。
两人进了贺宪洲的书房,门一开,他就炸了:“谢司砚,你跟小晗姐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你选谁不好,干嘛偏偏喜欢她?”
“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真喜欢?”
“不掺假。”
“你真是疯了。”
“我挺正常的,倒是你目前的精神状态,让我很忧心。”
谢司砚打量他,“我们在同一个项目组,我们要经常见面,我很担心你会因此受到影响。”
“你想做什么?”贺宪洲皱眉。
“如果你实在不想见我,我可以跟导师说,把你调离现在的项目组。”
“……”
贺宪洲疯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学业、实验,就是他的命啊,调离项目组,不如杀了他。
“谢老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你。”
“现在我有了全新的身份,重新认识下也来得及。”
“什么身份?谢公子吗?”
“难道不是你的姐夫?”
贺宪洲气得咬牙。
好不要脸一男的。
拿他没办法,贺宪洲开门出去,发现江晗就在门口,隔音好,没听到两人对话,她蹙着眉,“贺宪洲,你没欺负他?”
“我……”
贺宪洲炸了。
没看到他脸都气青了吗?
“小晗,他没欺负我。”谢司砚走出来。
“那就好。”江晗打量他,“那你耷拉着脑袋干什么?”
“有点难过。”
“怎么了?”
“感觉宪洲不太喜欢我了,我们以前关系还挺好的。”那语气,挺伤心难过。
贺宪洲:“……”
活久见啊。
他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男绿茶!
分明是他威胁自己,结果一转头,他还委屈上了。
回到客厅时,贺闻礼看了眼满脸愤懑的堂弟,“被欺负了?”
“大哥,你懂?”
“见识过。”
表姐出事那晚,他就见识过这位谢公子的手段,堂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不知人心险恶,遇到他,肯定要吃亏。
“大哥,你就甘心叫他一声姐夫?”
“他俩又没结婚,喊什么姐夫。”
贺闻礼嘴硬。
反正这两人八字没一撇,除非真的结婚领证,否则,他绝不改口。
“也是,目前这状况,喊姐夫太早,不是谁都像小野那样,为了讨好某人,没有任何底线。”贺宪洲打量客厅,“那小子人呢?”
“找小叔领赏去了。”
“什么?”
“帮他赶走了烂桃花。”
“……”
贺闻野今天拿了不少零花钱,大哥一份、大嫂一份、小叔一份,他瞬间觉得,自己这小日子,简直过得风生水起。
人嘛,还是得有钱。
“小叔,”贺闻野拿着手机,数着银行卡余额,笑容美滋滋,“你可千万别喜欢那位盛小姐。”
“你跟她又不熟,为什么不喜欢她?”贺浔好奇。
“直觉。”
贺浔低笑,“放心,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贺浔挑了下眉,贺闻野立刻笑得讨好,“是我多嘴了,我先走了。”
他是小,有点二,但不是傻。
不是喜欢的类型?
就说明,他心里是有个标准的,或者说,有个具体的人。
难道传闻说,小叔追妻火葬场都是真的?
竟真有这么一个人?
小叔这臭脾气,把人弄丢太正常。
那姑娘没选择他,是明智的。
——
待江晗与谢司砚离开后,贺家二老还不停念叨。
“谢家这孩子是真不错,你说,同样吃五谷杂粮,为什么人家的孩子就如此优秀?”贺老感慨。
老太太低笑:“咱们家孩子不好?”
“哪个省心?”
“……”
贺闻野轻哼着:“爷爷奶奶,你们只见过他两次,他肯定在你们面前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啊,也许他私下打呼磨牙,什么都来,只是你们不懂罢了。”
贺家所有人:“……”
刚才还舔着脸喊人家姐夫,这一转头,就变了副模样。
钟书宁低笑:
弟弟该不会是属墙头草的吧。
贺闻野刚说完,就被自家爷爷眼神警告,急忙躲到嫂子身后。
钟书宁去制香室,他就像个腿部挂件,也跟着一起,聊天时,就说起了贺浔的八卦,“嫂子,你信我,小叔心里绝对有人。”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贺闻野压着声音,“我第六感素来很准。”
钟书宁只笑着,提醒他,“小叔是长辈,他的事,你少打听,免得惹火烧身。”
贺闻野连忙点头,“嫂子,你最近好像都没去复健,是不需要去了吗?”
“没有,只是不需要去得太频繁,过几日,我还得吕爷爷那里复查。”
钟书宁的腿,恢复得差不多。
只是走路仍一瘸一拐,彻底康复,还需要时间。
钟书宁是每半个月都要去吕培安那里一次,开了ct检查项目。
她腿不便,坐在一侧休息,李垲负责排队等叫号,这季节,流感严重,医院人非常多,钟书宁坐在休息区,低头看手机。
江晗不知从哪儿给她弄了几个古香方,她正在研究。
有人坐到她身侧。
她本没在意,只是那人身上药味太重,才惹得她偏头看了眼。
一个约莫七十多的老太太,满头银丝,手中拿了特制的拐杖,戴了副银边细框的眼镜,两侧垂着眼镜链,穿得很简单,但气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