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卓并没有多说话,径直把手中的银两扔给他。
梅雨笑笑,接过银两,便走了。
他太需要这些银两了,离开家太久,家里早已弹尽粮绝,若不是琴晚帮忙,天若母女早已流落街头。
买了些东西,便匆忙赶回去了,天若虽然失忆了,但如今精神状态似乎恢复的不错,一个人正陪着孩子在玩。
他连忙过去,问道:“晚儿走了吗?”
“走了。”林天若连忙道,“他给了一千两银票。”
说罢,把银票递给他。
“我不在的日子,不知道他给了多少,咱们以后还是还给他吧。”梅雨道,“这些银两,你也收着吧。”
说完,把刚才买了东西剩下的钱递给她。
林天若接过银两,柔声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这得有一百多两啊。”
“又不是来路不正,你放心花吧。”梅雨道,“你要开医馆不是要钱吗?”
“你是去当赏金猎人了?”林天若突然问道,脱口而出。
“我”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曾经她不喜欢自己去做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所以每次自己去做了,她总是大发雷霆,自从思雨出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赏金猎人。
他本以为她会生气,但却似乎没有,良久,她才柔声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说什么话呢。”梅雨道,“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生气,我已经很开心了。”
林天若点点头,柔声道:“吃饭吧,我做好了。”
两人拉着孩子正要回房,却见琴晚匆忙地走进来。
林天若疑问道:“怎么了?”
“忘忧酒家发生一件命案。”琴晚道,“有一个嫌疑人,你们都该认得。”
“谁?”梅雨警觉道。
“东门闻一。”琴晚回道。
“他是谁?”林天若疑问道。
琴晚道:“梅花会的大师兄。”
“他”梅雨道,“他没死,在哪儿?”
他的脸上突然变得狠绝许多,没了刚才的柔情。
“忘忧酒家。”琴晚道,“但是他已经死了。”
“死了?”梅雨失望道,“谁杀了他?”
“不知道,我也是听了传闻,这就过来。”琴晚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梅雨犹豫了许久,摇摇头,道:“既然他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我也放下了。”
林天若道:“晚儿,吃过饭没有,一起吃饭?”
琴晚道:“吃过了,师姐,那既然你们不去看,我去看看吧。”
梅雨道:“你也不要去了,万一被梅花会的余孽看到,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听你师兄的。”林天若道,“他已经死了,过去的一切也就让他自己过去了,我们没有必要一直去纠结,当年的仇人已死,也就不要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琴晚点头点头,突然见墙角一处异动。
梅雨亦发现了。
远处,一道黑烟从地卷起,梅雨连忙祭出剑指,一道蓝光从指尖『射』出,打中黑气,他连忙将林天若迅速地拉走。
琴晚想问什么,但梅雨却神『色』凝重,他只好作罢。
林天若亦是一脸疑『惑』,她从来不记得梅雨会法术,但他方才施展的就是法术。
但她也不问,她明白,他会告诉自己的。
“晚儿,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梅雨神『色』凝重地说道。
“那好,我先走了。”琴晚似乎明白什么,也知道梅雨不会告诉自己,所以施礼退了出去。
梅雨看着林天若,柔声道:“你有疑问,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等我想起来为什么了?我便告诉你。”
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她明白,她理解,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什么都不再问,入夜,梦。
满是杀戮的梦,血腥,悲惨。
她在这梦境中大汗淋漓地惊醒,久久不能自己,可却无可奈何,这是她每个夜晚都会经历的痛苦。
梦有千万,醒来皆为虚幻,但纵然虚幻,却亦是她经历使然。
她再也难以入眠,匆忙起身。
中秋,月圆。
本是团圆的时光,但她却守着这边塞的军营。
女儿身,男儿装,银白铠甲,在月光下,变得凄冷。
林天若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别人,梦醒了,自己却不是自己,似乎有个不一样的名字:淳于婉儿。
她正迟疑中。
帅帐中传来沉重咳嗽声,她知道自己父亲的病又重了,但她没有进去,只是默默地滴下两行泪。
他是个强者,纵然英雄迟暮,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医官出了帅帐,她连忙过去问道:“父帅的病,如何?”
医官摇摇头,无奈道:“老元帅大限将至,少将军还是要做好心里准备。”
她无奈地点点头,示意他离去。
“进来。”
从帅帐中传来一声苍劲而又威严的声音。
她连忙入账。
“父帅。”她坐到床头,落泪道,“要不我回京请个太医来,或许太医会有办法?”
他笑了笑,柔声道:“生死有命,何必强求呢,如今我唯一放不下就是你了。”
“爹。”她不知说什么好。
老元帅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堆信函,柔声道:“你去把那些信函拿过来。”
“嗯。”她起身转去,将桌案上的一摞信函拿起来,又回到父亲的床边。
老元帅柔声道:“你自己都打开看看吧。”
她点点头,便把信函一封封地打开看,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提亲。
提亲的对象就是她。
“爹,你准备答应哪一家?”她知道自己的婚事别无选择。
“婉儿。”老元帅微笑道:“你自己选,选择你想要的。”
“我自己选?”她苦笑道:“几个皇子我一个也没见过,他们向父帅提亲,也不外乎为了这兵权,倘若我自己选,我都不要,哪怕在这边塞终老一生,也不愿意。”
老元帅微笑道:“我知道你谁也不想嫁,爹想成全你。”
“成全我?”她满眼惊讶道,“可这几个提亲的皇子,我们哪个得罪得起?”
老元帅笑道:“都得罪不起,所以哪个也不嫁,不是最好吗?”
她喜出望外,激动道:“这么说,我可自己自己选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