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欣慰的看了她一眼,执起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表情颇为宠溺。
“既然和离了,你一人独居,也甚为不妥,不如回宫来住,也可和哀家作伴。”
沈梦窈摇头轻笑着拒绝了:“太后娘娘,臣女已然出嫁,怎能回宫居住?臣女还是住在郡主府为好,免得让外头物议如沸。”
“你真是懂事了不少。”太后叹口,居于深宫多年,她心里也明白,懂事的背后,必定是常人难以得知的艰辛苦楚。
沈梦窈靠在太后的怀中,微微颔首:“是梦窈从前太过不懂事,还让太后娘娘为梦窈操心。”
太后没再说什么,一双凤眸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她当天就回了府。
府中已经肃清过一遍,确保没有李家人的残余,她只留下了一部分人,要么是心腹,要么才入府不久。
本以为如此便可万事无忧,可没想到,夜里还是出了事儿!
夜色如墨,沈梦窈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翻阅着一些古籍,心中却难以平静。自从和离之后,她仿佛从前世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但心中的那份沉重,却始终难以消散。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响动从窗外传来,沈梦窈的眉头一皱,手中的古籍也随之放下,她悄然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闪过,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没有惊动对方,正打算上前去一探究竟,却忽然听到正门外,一片吵闹之声。
翠微也听到动静了,立刻起身来,找了一条披风给她披上,掌着灯,陪她到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又传来一阵砸门声,紧接着便是大汉粗粝却带着调戏的声音。
“听说那小妇独居门庭,深夜寂寞难耐,哥哥我呀,来陪小娘子度此春宵良夜!”
未经人事的翠微听着耳朵都红了。
“真是放肆,竟然敢如此调戏小姐,看我不撕烂了他们的嘴。”
眼看着翠微要冲动的冲出去,沈梦窈一把将其拦住,眯着冷眸:“不过是一些地痞流氓罢了。”
“那就眼看着他们这样欺负小姐吗?若是传人出去,这流言蜚语还了得!”翠微紧咬着嘴唇,又气又急!
沈梦窈眯起了冰冷的眸子:“你这样!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
她轻轻拍了拍翠微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府中人少,不是硬拼之良机。”
沈梦窈则转身回到书房,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古籍。她知道,这些地痞流氓的背后,很可能有人指使,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京城中名誉扫地,无法立足。
翠微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徒在门外叫嚣。
沈梦窈更在意的,是那一道突然出现在自己院外的神秘身影。
思来想去,她定下了诱敌之策,在门外布置了机关。
她决定装作无计可施的样子,一整日闭门不出,可却悄悄派人给京兆尹府的刘大人递了信,让他来抓地痞流氓。
还好,昔年的家族面子也算是有用。
白天,她特意对着府中余下的人立了规矩,故意透露院子里有重要财物的消息,让他们千万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院子当中。
夜半时分,院外果然又传来响动,看来是被自己白日所说的话给吸引了。
沈梦窈这一次并没有惊动对方,而是摒气凝神,不多时的功夫,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叫声。
她睁开眸子一挥手,藏在屋子里的粗使婆子立刻提着棍棒出去。
那人已经被困在她做的简单机关中了,她料定对方会从窗子进来,所以在那里布置了一个老鼠夹,被夹中之后,疼痛之下,他必然会步步后退,这一下,便更是陷入到了他所布置的深层机关之中。
是做园艺粗活的人,她冷笑了一声:“你受谁的指使?”
那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郡主,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起了歹念,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梦窈忽然明白了,府中的家贼,无非是看自己一个女子独居,所以才大胆放肆起来。
她眯着冷眸,朗声:“只要有太后在,有国公府在,在本郡主便会屹立不倒。若起了这歪心思,想要不劳而获,不如趁早离开,免得枷锁加身,别怪本郡主心狠!”
众人颤颤巍巍的说是。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声的动静,像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喊打喊抓的声音,不多时的功夫,外面传来轻缓有力的敲门声:“郡主,这些地痞流氓已经抓获!”
翠微在她的示意下,上前去打开了门。
刘大人躬身走了进来,朝她问安:“郡主,上一次见您还是在幼时。”
“那时候,父亲还在京中,刘伯伯,您近日身体可好?”沈梦窈心中只有浓浓的物是人非之感,这些人这些事,当真是恍若隔世!
“劳郡主挂念,一切安好。”刘大人看了一眼门外已经被绑起来的地痞流氓,微微躬身:“郡主您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沈梦窈低头浅笑:“刘伯伯,那自然是律法怎么写,就怎么处置,这些事情我不懂,也不好妄下定论。”
刘大人明白:“郡主,请放心便是!”
说罢,他便要带着人离开,沈梦窈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提醒他道:“刘伯伯,这些人出现的蹊跷,我怀疑他们背后有人指使。”
刘大人点头:“郡主放心。”
他一甩袖,立刻带人离开了此处。
外头暂时平静下来,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向翠微:“将门关好,回去!”
翠微点了点头,关上了朱红色的大门。
而这一切,尽收远处人的眼底。
祁随安一边品茶,一边闭着眼眸听着悠扬的箫声。
雀月从高楼外走了进来,禀报道:“郡主已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是吗?我倒是小瞧她了。”祁随安睁开眼眸,他料到这也只是个开始,李俊峰那样的人,但凡能拿得到点好处,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