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澄一看见林颂儿出来,拔腿就溜了。
林颂儿出来就看到穆澄的一抹衣袍尾巴。
“他怎么跑了?”
“有事。”赵聿锦说完看着林颂儿手里的战绩。
他应该知道林颂儿干了些什么事,还真是个鬼机灵。
“一刀杀了岂不是更干脆?”赵聿锦道。
“肤浅,庸俗!”林颂儿叠好的纸举起来看了看:“把他杀了,沈暨白不得起疑心?”
林颂儿压低声音:“有了这份东西,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当个闲人。
留着他,以后万一有用呢,沈暨白费尽心思送这么一个人来,能憋什么好屁。
我拿捏住他,就等同拿捏住沈暨白在这里的暗线。”
赵聿锦打开纸张看了看,嗯,确实是林颂儿的风格。
条条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林颂儿抢了过来,塞进怀里:
“我的,你别想抢。”
赵聿锦翘首看着林颂儿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
留在寒城将近一个多月了,眼看快要过年了,林颂儿收拾东西打算明天就走。
屋里,穆澄靠在林海儿屋外,林颂儿推开门:“门外的风格外凉快?”
林颂儿见林海儿包着下巴,纱布渗出鲜血。
林颂儿心疼的扁了扁嘴:
“你说你,真笨。”
林海儿翻了翻白眼:“小伤。”
“要是苏言澈知道你破相了,他就更不要你了。”
门外穆澄听后,本是想继续吹吹冷风的,但还是没忍住。
穆澄看了一眼林海儿:“好好歇息。”
随后拉了一把林颂儿:“你不要打扰她歇息。”
林颂儿被穆澄连拖带拽塞进一间空房,林颂儿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胸口:
“你想干什么?”
林颂儿认真看了看穆澄,不行啊……
平日里想的是天花乱坠,也有不少意淫。
可真到这一步,她也是需要心理建设的!
建设时间就算不需要太久,怎么也得让屋里的炭火暖了先啊。
穆澄有被林颂儿无语道。
这人一天天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穆澄阴森森盯着林颂儿:“问你一件事。”
林颂儿坐好,兴致全无。托腮一副死鱼样:
“海儿的?”
林颂儿想倒茶,茶盏里屁都没有。
“海儿京城有一个指腹为婚的世子爷,听说这次回去后已经悔婚了。
但这苏言澈是谁?”
林颂儿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消息也不够灵通啊。”
穆澄将佩剑砸在桌面上,脸上像是审犯人一样。
林颂儿更乐了:“我就不告诉你,就你这求人办事的态度,自个让人去打听啊。”
穆澄也不是不想,只是这过程有点漫长,他受不了这种煎熬。
“海儿在京城看上的人?”
林颂儿笑而不答。
穆澄起身拿起佩剑离开,京城回来的又不止她一个人。
他老林颂儿身边那个傻丫头比林颂儿说的可靠多了。
而且还好哄骗很多!
看林颂儿眼里那精光,分明就等着他开口求她,她好狮子大开口!
林颂儿气定神闲,林海儿的事,这里除了她还有谁知道?!
穆澄不出一炷香功夫肯定哭着回来求她!
穆澄一炷香后,在宝栀那听清了来龙去脉。
听完宝栀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版本林海儿痴缠苏言澈的小作文后,穆澄心比外面的大雪天还要冷。
林颂儿没等到穆澄回来求她,最后冷的熬不住才回了房。
一踏进去,宝栀就神秘兮兮的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林颂儿。
林颂儿看着宝栀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是啊,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宝栀挑眉,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恨?
她做错事了吗?
寒城大雪依旧没停过,一觉醒来雪已经积到窗台。
林颂儿搓了搓手,心里担忧,送来寒城的粮食碳火一车又一车,昨日有人来报,说最后一车粮食到了后就不再送来了。
穆澄分配好算了一下,要是大家抱团取暖,省点炭用,还是能熬得过这个寒冬的。
收拾好东西出了寒城,林颂儿回头一看,寒城城墙上的百姓个个冒雪相送。
放下帘子,林颂儿有些担忧:“以往有这么大的雪吗?”
林海儿摇了摇头:“今年的雪就没停过,但最差也不会比寒城差。”
“寒城才多少人,北陵又多少人。要是今年收成不好储粮不足,怕也是会有人活活饿死的。”
林海儿皱起眉,去年收成不好去年寒冬已经消耗不少存粮。
今年收成尚且不知,她们已经离开北陵了。
今年情况比去年还要恶劣,要是今年收成还不好……
怕是真有天灾人祸了。
马车行驶得很缓慢,刚开好的路不久就积雪成冰。
三百里路快马加鞭的都走了四五天才到北陵。
一进北陵城,街道空空如也,时而几个人出来走走,大街上连面摊位子都没有。
冷冷清清的宛如一座死城……
赵聿锦眉心紧皱,怕是最不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马车到了林府,贾舒雯急忙出来迎接。
看见海儿下巴的伤口,心疼的直掉泪。
屋里,林成武坐在暖阁,阁内就烧着一盆炭,林成武穿的比平日里都多。
“海儿颂儿,这次辛苦你们了。爹都听说了,你们做的很好。”
林成武脸上堆着笑,笑得很欣慰。
一旁的平笙:“等我长大后,也替爹分忧。”
林成武摸了摸平笙头:“替爹分忧算不上本事,为国分忧为百姓分忧才是男子汉所为。”
“爹,今年收成是不是不好,粮食储存不够北陵百姓熬过寒冬?”林颂儿道。
林成武点头,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这回,北陵百姓怕是要齐心协力才能熬过去了。”
赵聿锦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林成武打发了林颂儿几人,赵聿锦坐在炭火旁。
“白家幼子被沈暨白掳走,沈暨白应该是为了打探白家家财的下落。
殿下,我已经按你吩咐写信给了烟儿,让烟儿设法透露给沈暨白说李浍已经知寒城一事。
这次寒城是沈暨白主谋的,死了他这么多人,毁了他精心谋划的这一步棋子,按常理他必然会查。
李浍与沈暨白水火不相容,李浍知道了这把柄,必然会想方设法让自己介入来查此事好报沈暨白当时江南设计他的那一箭之仇。
如此一来,沈暨白必然也会自请圣旨自己来查这一事。
沈暨白把白家幼子掳走了是为他一己之私。
不敢把这事闹的太大让圣上知道,也就不敢把谋逆罪名扣在王府头上。
他也会以为我们因怕被问罪,不敢将这么大的事抖落出去。
寒城一事,在殿下谋划下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告一段落了。
殿下谋略,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