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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水淼之心,是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宝物。”萧启展开手心,露出那水蓝色的小球,“但是我现在看不见了,没办法保管好它,我想把它交由你保管,如果你见到焱辉耀了,那就麻烦你亲自把它交给焱辉耀。”

“好。”青清拿过他手中的水淼之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过会将它放好,“那个,焱辉耀半个多月前就离开人类安全区了,我可能很难遇到他了。”

“去安全区外了?”

“嗯,他说安全区外更适合修炼,他也还有使命未完成。”

“我帮他完成了。”萧启知道焱辉耀的使命是什么,“如果他不在的话,那就只能等他回来了。”

“嗯。”青清点点头。

萧启叹息,他想去找焱辉耀,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都没办法自理了,更别提找他了。他也想拜托焱家主和父亲去安全区外找焱辉耀,但是他们是不会愿意去的,那就只能等焱辉耀回来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焱辉耀早早发现了水淼之心不在妖王那里,或许他就会早点回人类安全区。

“我送你回去吧。”青清贴心的扶起萧启,将他送回了萧家。

“谢谢你,青清。”一声道谢之后,萧家的下人立马上前来扶住萧启,将他扶回了房间,青清也回了自己的神庙。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萧启逐渐听不见了,五感皆失。他的脑海中还是没日没夜的浮现出那些令他痛苦的记忆,影响他的情绪,让他没办法正常生活,睡觉睡不好,吃饭也吃不好。情绪总是反复无常,时而低落时而愤怒无比时而开怀大笑,像是疯了。

医师也很无奈,为他检查了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医生只能为他开一些镇静安神的药来服用。

萧家下人的日子不太好过了,特别是萧启的贴身下人,对他们来说,萧启这个主子特别难伺候,疯了就算了,还不爱与人交流,总是自言自语,但这或许是因为他听不见的原因,但他还不愿意吃任何食物,就连水也是,这让萧家的下人也很是无奈,他们没有办法让他吃下去。

最后只能每次萧家主忙完了,亲自强行将食物、药灌给萧启吃。

萧家主看着萧启从安全区外回来后,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心里也不好受,待萧启服用了一个月的药物,情绪稍微较之前相比平静了一些的时候。晚上,他去到了萧启的房间,通过法术传音,问他在安全区外都经历了一些什么。萧启没有回答他,选择了沉默。

萧家主见萧启不愿意说,问过一次之后,便没有再问过了。

萧眠也想知道萧启在区外经历了什么,怎么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但是父亲问了,他也不愿意说,自己再去问,他也不一定会说,所以他决定不问了,等他哪天心情好了再问,或许他就会说。

萧雪也不知道父亲经历了什么,怎么就成这样了,她向叔叔学习了法术传音,只为了能跟父亲交流,怕他孤单。

平静的时间过去了一年又一年,萧启依旧每天在服用那些镇静安神的药物,因为一停下药,他的脑海中就会不受控制的浮现那些令他痛苦的记忆。现在的每一天他都很平静,认真的吃药吃饭,好好生活,但他也不快乐,即使萧雪陪着他,也是如此,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像麻木了一般。

萧家主白天忙完自己神庙里的事情,晚上回来看见萧启那空洞一般麻木无神的眼睛,只是唉声叹气了一下,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但好在萧启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般一样了,他自己会乖乖的配合下人吃饭、服药、喝水。

清晨,天色蒙蒙亮,萧启就起床了,下人赶紧过来为他洗漱更衣,喂他吃早餐。

“哥哥,今天是小晟的忌日。”萧眠见他用完膳,赶紧用法术传音提醒他。

“这一天我比谁都清楚,你不必提醒。”萧启的语气很平淡,但却又让人听着冷冷的。

“那就由我带哥哥去吧。”

“嗯。”

萧眠吃完饭,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了几束鲜花,就带着萧启去了墓地,祭拜焱锦晟。

“哥哥,这次你怎不带莲花糕了?”萧眠看着两手空空的萧启,好奇的用法术传音询问他。

“没什么好带的,她连魂魄都没有。现在想来,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祭拜的,自我安慰吗?”萧启苦笑了一下,“她没有转世,她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既然这样,那哥哥为什么不能放下她呢,放下这个本就不存在的人。”萧眠放下鲜花,开始在墓碑前烧纸。

萧启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站着,眼神呆滞的似是望向前方。

萧眠烧完了纸,起身拉他回去,萧启突然来了一句:“至少她曾经存在过,在我的心中留下一段无法忘怀的记忆。”

“嗯。”萧眠点点头回应,并没有用法术传音给他,他是听不见的。

——

萧家主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忙完自己的事情,晚上就去萧启的房间看他,防止他情绪失控,意外的是,他刚踏入门,这一次萧启竟然平静的躺在床上休息,啥也没干,许是长期服药的原因。

萧家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开,萧启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父亲,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怕启儿你情绪不好,过来看看,看你这么平静,我就放心了。”萧家主用法术传音给他。

“嗯。”

“启儿这么平静,是放下了?”萧家主继续关心的询问他,顺势走到了床边。

“只是习惯了而已。”萧启坐起身来,靠在床边。

“既然这样,那启儿能告诉我你在区外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和魔头做了一个交易。”

“交易?”

“嗯,他给我力量,我永远坠入黑暗。”

萧家主听了他说的沉默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父亲?”萧启迟迟没听见他的声音,有些疑惑了。

“嗯,银发魔嘛?”萧家主继续问他。

“嗯。”

“那你……”萧家主震惊的看着萧启,“你竟然熬过来了,一般人都会被交易的代价折磨到生不如死,不出几天就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启儿你竟然……”

“确实生不如死,我也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不能死,我知道她一定还在,我想等她,想等她回来。也多亏了父亲那一个多月强行压我吃药。”说话间,萧启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萧家主蹙眉:“那个丫头片子早就魂散了,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她不会回来了。”

“那父亲觉得我为什么要和银发魔交易呢?”

“你?”萧家主似乎猜到了,“早就听你弟弟说你是为了去区外找两样稀有材料,你莫非得到了那两样材料。”

“嗯。”萧启点点头,“水淼之心我拿到了,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找不到焱辉耀,没办法把最后一样材料给他。”

“找不到?他还在区外,不会是出事了吧?”

萧家主的提醒,突然让萧启也担心了起来,毕竟他出事了,那之前找的材料岂不是落入了他人的手里。

“父亲,你能去安全区外帮我找他吗?”

“焱辉耀?”

“嗯。”

“不能,我事情很多,找不了他,再加上安全区外不安全,我有很多重任在身,可不能犯这个险。”

萧启无奈叹息:“嗯,父亲你走吧。”

“好。”

萧家主一走,萧启的情绪逐渐低落,忍不住的无奈抽泣,他想去区外找焱辉耀,却没有办法自己去找,他恨自己怎么如此无能为力。

整整一晚上,萧启都没有睡着,白天丫鬟伺候他更衣洗漱进食,萧启也是略显无力,很疲惫。

萧眠与萧启一同进食时,也发现了他的疲惫感,萧眠并不感到惊讶,他平静的问道:“哥哥昨晚又想小晟了吗?”

“不是。”

“嗯?那哥哥怎么这么疲惫。”

“只是晚上失眠了,睡不着罢了,不必再问。”

“好吧。”萧眠无奈的点点头。

“父亲呢?”萧启问萧眠道。

“他早早就走了。”

“带我去找他,弟弟。”

“现在嘛?”

“嗯。”

萧眠擦了擦嘴,坐起身来施法带他瞬移到了父亲的神庙里。

萧启说他想即使没有视力和听力,也想感知到外面的世界,他不想就这么残废一辈子,什么都不能自理,问父亲有没有办法。

萧家主看着他,想了又想,蹙了一下眉头,问:“我有办法,但是不知道启儿愿不愿意修炼了。”

“父亲有办法就行,我什么都愿意的。”

“行!”

萧家主拉起萧启的手:“既然这样,那启儿就跟我来吧,萧眠你先回去。”

“好。”萧眠点点头回应。

萧家主带萧启来到了原长老会的藏书阁里,从中书架上挑选了一本书下来,将其递给萧启。

“父亲,这是什么书?”

“修炼精神力的书,很适合你修,修炼了它,你不需要眼睛,你可以通过你的精神感知,感知你周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萧家主耐心的用法术传音给他解释。

“嗯。”

“启儿啊,你确实适合修炼这个,但你现在不能修炼,容易走火入魔,也很难修,原因嘛,你自己也很清楚。”

“我知道,即使现在吃着药,我的脑海中还是会浮现那些不好的过往与记忆,除非我忘记他们重新开始,但这是我自己做的交易,光凭我自己没那么容易不记得,除非我——”萧启欲言又止,“除非我永远的抹除掉所有记忆,重新开始。”

“嗯,现在确实也没有办法针对性的抹除你认为痛苦的那一段记忆,如果要忘记,就只能重新开始。”

“我知道。”萧启点点头,“父亲能帮我吗?”

“可以,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你真的确定要忘记所有吗?”

“嗯!”

“行!”萧家主看他这么坚定,也不再说太多废话。

萧家主施法一变,手中出现了一瓶药水:“启儿,喝下它,你就能重新开始。”

“好,忘记前,我有件事情想拜托父亲。”

“你说。”

“以后我若强大到不需要依靠别人就可以自理的时候,父亲能告诉我,让我去区外找焱辉耀吗,我想给他带一句话,‘水淼之心在青清那儿’。”

“好,我答应你,启儿!”

“嗯。”有了父亲的承诺,萧启毫不犹豫的喝下了药水,晕了过去。

萧家主立马扶住他,防止摔倒,萧家主的食指与中指指尖出现一抹黑色的法术光芒,他指尖轻轻触碰萧启的额头又松开,一缕又一缕白色似丝线的光芒被他从萧启的脑海中抽出,这些是萧启的记忆。

萧家主的手中出现一个玻璃瓶,他将萧启的记忆全部装入到了瓶中,封藏起来。

萧家主将他送回了扶摇神庙,雇佣了长生族的先生负责每天教他学习书本上的知识,用法术传音念给他听,教他。

萧家主则负责每天有空就来教他法术,传心法给他,至于那本修炼精神法力的书,他打算等他学会了别的基础法术,再开始用法术传音念给他听,让他自行修炼。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萧启,而是扶摇神“焚轮”!

萧家主和教书先生一直给他灌输“你是因人类信仰而诞生的扶摇神‘焚轮’,你的责任是守护全人类,保护好人类世界不被妖、魔、鬼入侵。”

焚轮本身就有很强的法术基础,修炼各种法术类型对他来说也是轻轻松。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他就学会了精神法力,他眼中的世界不再只有黑暗,还有白。

他脑海中的世界是二维的,所有物品和人都是白线绘制、只描了边的形状,包括他自己。但这样也足够了,他能够自理,不需要再依靠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用法术传音,他也能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教书先生教他的知识,他也学得很快,只是一遍便记住了。

仅仅五年的时间,他就将教书先生这百年来学到的有用的知识全学会了。

萧家主教他的其他法术,他也早就全会了,没什么好学的了,武功那些他也是一遍就会了,萧家主能教的也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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